这,实在是太荒唐瞭。
她发著呆,手裡托拿著刚买的圣代,勺子一直戳来戳去,愣是一口都没吃。
好好的冰淇淋化成瞭一滩黏腻的糖水。一旁的徐媛看不下去瞭,伸手抢来,挖瞭往嘴裡送,“哎呀,不吃就不吃,干嘛浪费这好好的圣代。”
她哐哐几勺子下去,杯子裡的冰激凌就少瞭好大半。
正当她酣畅淋漓品尝这清凉美味时,向柚橙突然转头,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如果一个女孩子无缘无故受到一个陌生男性的伤害,他又是一个盛名在外的僞君子,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你是该认命,还是同他抗争?”
心惊胆战咽下最后一口圣代,徐媛擦瞭擦额头冒的虚汗,刚刚那眼神差点没把她给吓死瞭,以为是让她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没想到就这事。
“废话,当然是死扛到底。在我徐媛的字典裡从来就没有“认命”这两个字。”停顿几秒,想瞭想又觉得不对,没底气补充瞭一句,“当然学习除外。”
向柚橙又问:“如果反抗瞭几次,一直没有好的结果,反而受到更大的伤害,她应该怎麽办?认命?还是继续同他反抗?”
这下,徐媛懵瞭。
她自我脑补瞭一番,突然捂嘴,眼神慌张,上下打量好友,追问:“柚橙,你是不是遇到瞭什麽不好的事瞭?”
拍掉对面伸来的手,向柚橙无奈冲她翻瞭个白眼,手指戳著她的额头,“想什麽呢,我没有。”
徐媛松瞭口气,又恢複瞭以往笑嘻嘻的模样,“我就说嘛!你可是向柚橙,在三中的时候,李辉拦路让你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在多次上报学校无用时,你可是直接上手把人傢揍瞭一顿。”
“可把我崇拜坏瞭。”
“别看你一副超级乖乖女的长相,下手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因为这事,臻筝那个死丫头可没少恶心你。”
对面的人看著不动声色,其实早就在听到李辉这个名字时,手跟按瞭暂停键一动也不动,偶尔会抬头意味深长看向柚橙。
她也隻能尴尬一笑。
怕徐媛这个大嘴巴抖太多以前的事,她突然伸手捂住对方的嘴,“说这麽多,口干瞭吧!休息一下,多喝点水。”忙拧开饮料盖,怼人嘴边。
“不是,李辉他”徐媛还要挣扎一下,猝不及防就被灌瞭好几口饮料,连开口继续说的机会都没有。
“她话太多瞭,跟个漏勺一样。”
向柚橙找补。
说到李辉这人,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在三中的时候,这人也不好好上学,成天穿著一件黑色皮衣,上下学骑著个黑色机车。每次做一些自以为帅得要命的动作,沉溺于女生对他犯花痴。
后面发展到堵她路,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向柚橙不搭理,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一次比一次过分,最后一次竟在课间操当著全校的面在当衆对她表白。
那次,她没再忍,直接跑上台上手打瞭他。
这事当时在学校闹得很大,因为李辉是校长的亲戚,所以学校对他行为也隻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发瞭一封不痛不痒的通报。
而她,本来要接受开除处分的人,因为有向晴女士的保驾护航,自然也是啥事都没有。
而,臻筝一个她自认为的好朋友,最后竟为瞭李辉跟她反目,想来也是可笑。这两个人算是她在三中一段极为不美好的回忆。
由此可见,哪怕再难,人隻要不认命。
办法总归是有的。
孙国为的事是他龌龊,是他有错在先,是他罪该万死。现在所做的反抗也没能把这个人渣揪出来,那就换个方法。
认命瞭,岂不是让这种人更得意。
他是一个僞君子,平时就算僞装得再好,那个也不是真正的他,隻要不是真的他,就会露出破绽。
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当社会角色中的弱者受到伤害时,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谴责施害者,更不能把受害者推向更深的深渊。
桑恬的生命不该隻有阴暗,而是要像花一般绚烂多彩地绽放。
这事她向柚橙帮定瞭。
三人在快餐店没坐多久,徐媛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瞭。两个好朋友相聚不过短短的一上午,就要再次分别瞭。
最后走的时候,徐媛舍不得又狠狠抱住她,哭得稀裡哗啦,“哎,我要走瞭,你记得想我啊!”
为瞭安慰她这个没出息的好朋友,向柚橙捏著对方的脸颊,一说话就破坏这个伤感的氛围,“哭得丑死瞭。”
徐媛破涕为笑,打瞭一个嗝,拿手锤好友,“向柚橙,你这人真是讨厌。”
话虽这麽说的,她还是抱著对方腻歪瞭好久才上瞭车,刚坐下就扒拉开窗冲他们挥手,嘴裡喊道:“手机常联系。”
向柚橙点头,也挥手回应。
待公交车驶离,她这才红瞭眼眶。桑恬的事没有解决,好朋友又在此分别,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
看出她情绪不高,全程一直安静作陪的周淮裡突然俯身,拉起她的手,“带你去个好地方。”
向柚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他牵著,人傻傻跟著走。先是买瞭她最爱的柚子和橙子,加上一杯蜜桃味的奶茶。
出瞭奶茶店,两人顺著这条狭小的街道一直走,挤进熙攘的人群,穿过三个路口,去瞭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电玩城。
在向柚橙的认知裡,成绩优秀的学生应该是循规蹈矩的人,不会来这种大衆眼中“玩物丧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