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胡说了,你不想要命了?”韩西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声,即使不是很明显,韩西璟还是觉得天翻地覆,他狠狠的拉着韩西城的手臂,使劲的摇晃“哥哥,您是在乎折颜的,对不对?!对不对?!”
韩西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只是双眼直直的看向前方软软的舞动着腰肢的舞姬,沉声说“三弟,折颜是无色无味的剧毒,十年来,本王日夜服用,现在,已经无可救药了。”
韩西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二哥,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口中承认自己对花夕玉的感情。
“二哥,我们还是要为折颜报仇的,对不对?”
韩西璟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这个一直让自己安心依附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期盼,自己一直仰慕的二哥,应当是真正有资格座上王位的男人!而不是那个昏庸无道又好色无情的韩琛!
“二弟,你说话向来没有个分寸,以后当注意点才是。”韩西城低声交代了一句,拿起杯子,双眼直直的看行韩西璟。
有些激动的瑞康王韩西璟再一次呆呆的看向自己的二哥,然后严肃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嘭——”的一声,连个碧绿的杯子撞倒了一起,兄弟两人仰起头,痛饮一杯醉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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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向来饮酒很节制的端康王爷韩西城今天喝了很多的酒,下意识里,他想让自己醉倒,因为不想回府,不想让自己清楚的记得花夕玉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没有那个人,那里,偌大的端康王府,就是一座孤岛,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宅院,就是一个囚禁自己身体和灵魂的牢笼罢了。
不知不觉间,那人寄托了自己全部的隐晦的情感和旖旎的心思,自己以前甚至是不自知的。
“二爷,咱们该回府啦!”
站在宫门口等候的小厮,看见一个一身身着着鲜艳红色将军服的高大身影从在朦胧的灯光下缓缓的走近,细长冷冽的眉眼,有些苍白的面颊,殷红的唇瓣……即使是醉了,高贵端庄也是自然天成,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家的二爷,还会是谁呢?一干小厮和丫鬟赶紧就扑了上去,把端康王的身体架好,向华丽的明黄色的轿子走去。
迷迷糊糊的端康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身旁的小厮,低声的问“折颜睡下了么?”
一旁的小厮丫鬟们瞬间都没了话,几个丫鬟们偷偷的转过身来抹抹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小厮们都是男儿,男儿有泪不轻弹,看见自家平时饮酒适度的王爷竟成了这幅醉醺醺的模样,还是憋红了眼眶。
“二爷,夕玉公子已经睡下了,他睡得很安稳。”
一个丫鬟哽咽着说。还没说完,又转过身来,撇干净眼上的泪水。
韩西城点点头,苍白的脸颊竟然浮现出一丝红晕。
歪歪斜斜的上了轿子,指着抬轿子的小厮们说“折颜一定还没有睡,他一定还在等着本王,等着本王一起用完膳呢!庆祝本王凯旋归来!走,打道回府!”
下人们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抬起轿子,就往端康王府走去。
君子慎独,韩西城身体习惯性的端端正正的坐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轿子里,脑袋却有些不清不楚,韩西城坐直了身体,双眼不受控制的闭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坠入梦境。
想起了那年自己第一次随着老王爷出征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个可以作为一家之主的20岁的青年人,大丈夫了。而花夕玉那年只不过是个10岁的黄毛小儿。
那一战也是出征蛮夷,是作为端康王的自己的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次。
那时正是蛮夷族最为昌盛的时刻,蛮夷兵强马壮,又占有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势,每一个上战场的兵士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面对战争,热血男儿的万丈豪情不容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退缩,也没有人会选择退缩!保卫家乡,踏上战场!是每一个七尺男儿梦寐以求的人生!
那场战斗意图估计中的那样,我军路途遥远,后方供给不足,所以一开始众将领就决定采取速战速决的策略,而不能打旷日持久、耗能耗时的拖延战争。
经过精密的筹划,战术卓越的老王爷平成王韩渊用计把蛮夷引到了没有退路的嵇山的山谷里,两军日夜不休,毫不间断的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一直亲授自己武术军法,战绩辉煌的平成王被敌军暗算,体力不支死在了嵇山山谷里,但是通报传到了宫里面,却以为是自己死在了嵇山之战中。
当时自己并不知情,只是带着最后的士兵包围了蛮夷的军队,并且将他们全部歼灭。
鲜红的血液沾染了漫山漫谷,一场瓢泼的暴雨过后,山上顺着雨水流下来的泥水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山谷里积满的血水几乎漫过了士兵的膝盖……满眼满眼的都是鲜血的猩红色……
这就是被史官载入史册的西秀王朝历史上着名的“嵇山之战”,侵扰边境多年的蛮夷部落从此一蹶不振,当年年仅20岁的端康王爷韩西城,因为这着名的一战,从此也名垂千古。
自己少年得志,凯旋着回到都城的时候,才知道朝廷上下都在传说自己死在战场上了,就死在那一片杂草丛生的,低洼的嵇山山谷里。
韩西城不想参与到复杂的文官的事物中,对着宫里的史官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打道回府。
刚到府门口,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前跳往,韩西城至今还记得那样的眼神——望穿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