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止亲密,孤姝承与正君对视一眼,一时间面上皆是有些尴尬。
看郁云霁面上的情谊做不得假,可见传言不虚。
孤啓看着碟中那块带着辛辣味道的肉,心头像是被什麽拂过,痒痒的。
其实他不吃辣的,也不喜欢荤腥,幼时鲜少食肉,后来府上的人害怕他了,也不敢在克扣的时候,他便报複性的吃,直到彻底吃伤。
可这是郁云霁给他的。
他所有不喜的东西,一旦经过了郁云霁的手,他便喜欢了起来。
“嫂嫂待引之哥哥真好,真是羡煞旁人。”孤善睐笑吟吟的道。
郁云霁淡笑着:“自然,女子就是该宠着自家夫郎的。”
孤善睐没再说什麽,只夹了他面前的肘花,让小侍为孤啓送过去。
看着面前的肘花,孤啓眸光冷冽下来,看向对面言笑晏晏的孤善睐。
他虽食了荤腥,却是再也不曾再动过肘花。
肘花代表着他与父亲耻辱的过往,他父亲便是因为他偷吃肘花那日,替他跪了多日,又罚抄佛经,这才落下了病根,最后不治身亡。
旁人不知晓,可孤府的人不会不知晓,孤善睐是故意的。
他想要激怒他。
他冷淡的将面前的肘花推向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道:“抱歉,我倒不如二弟,我从来不吃这些。”
他便是要说给郁云霁听,他在这府上生活了十多年,竟无人不知他不食肘花。
郁云霁为他夹了脆生生的春笋:“不喜欢便不要吃了,吃这个。”
“好。”孤啓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将面前青翠的笋夹起。
孤善睐死死盯着他带笑的脸,若是眸光能作为利刃,他早已将孤啓这张脸划上了千百次,使得他容颜t尽毁,再也露不出这样的笑容。
无妨,不成又如何,他还有一计。
儿郎回门皆是要过了夜再走,若是妻主不曾过夜,便带着儿郎回了自己府上,则是对儿郎娘家的招待不满意,娘家亦会受人指点。
是傍晚,孤啓坐在她的身侧,垂着眼睫静静享受着被她身上淡香包裹的感觉。
郁云霁不曾言语,她捧着弱水送来的文书看。
她带着孤啓回门,如今她周边的侍人皆被悉数屏退,唯留暗处的暗卫盯梢。
事关朝堂大事,她怕有心人窥探。
文书上提及北元使臣造访一事,上面文绉绉的字眼儿,在她看来却并不是所提及这麽简单。
“若是和谈,要些什麽贡品好呢?”郁云霁呢喃道。
北元这地方多牛羊,也産河蚌,数年前两国交好时,便每年都会送些珍珠,北元的珍珠成色与中原不同,色泽光润而细腻,常用来装点。
可后来换了国君,北元送来的东西便也愈发敷衍,珍珠亦会混杂成色普通的,他们总想着在这些小事上激怒幽朝,从而试探兵力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