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头,在黑暗的洗手间里,她看到了聂知熠的脸,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但她知道是他。
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和寻常人不一样。
带着一种危险的,暴戾的,野兽般的气息。
她倒是没想到聂知熠会回来找她,她脑袋晕晕的,浑身又冷又热。
聂知熠松开她,她就倒在了地上。
聂知熠蹲下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她的脸,强光刺激的她用手臂挡了一下眼睛,聂知熠就看到了她胳膊上的血迹。
他捏了一把,翟双白疼的哼了一声。
“爬窗户的时候弄伤了?”他不耐烦地询问:“你就这点本事?”
“不是。”她低低地回答,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一个超大的水床上,整个人晃晃悠悠,想爬起来都找不到支撑点。
聂知熠看了她片刻,就直接把她提起来扛在肩膀上走出了包房。
这时候会所里的客人已经不多了,还没走的大多都是烂醉的。
人家以为翟双白也喝多了,也没人在意,聂知熠把她扛出了会所,丢进了门口的车里。
司机回头问他:“四少,去哪里?”
“四季云顶。”他也坐进车里,一擡手发现衣襟上沾上了翟双白胳膊上的血,皱着眉头脱下大衣丢在她的身上。
他让司机把翟双白弄进屋里,就让他走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翟双白,面色微红,嘴唇却惨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都走进房间了,还是折回去脱掉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她随意包扎的胳膊,解开纱布,受伤的地方已经又红又肿,像根火腿肠。
对于这种伤,处理起来聂知熠已经驾轻就熟。
用双氧水洗掉伤口处的脓血,倒上云南白药。
聂知熠的动作很粗暴,翟双白都疼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他在干嘛,但绝对不是在救死扶伤。
他兇恶的表情,像是一个屠夫。
趁翟双白病殃殃的,一刀要了她狗命。
但她太难受了,又沉沉睡去。
处理完伤口,他又找了几颗退烧药和消炎药,塞进她的嘴里,给她灌下一杯水。
等翟双白晕晕乎乎地醒过来,她还躺在沙发上,天已经大亮,刺目的阳光从白色的窗幔后面照进来。
她缓了一会,掀开身上薄薄的毯子,发现自己只穿了件背心,胳膊是裸露在外面的,伤口上洒满了厚厚一层药粉,已经干透了,和伤口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结成了硬壳。
她尿急想上厕所,急忙起身不小心踢到沙发边上的矿泉水桶,依稀想起昨晚她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聂知熠抓起来灌了几次水,好像就是直接抱着桶往她嘴里灌的,差点没呛死她。
尽管腿还有点软,但身体不热了,头也没那麽晕了。
洗漱完她去厨房找点东西吃,竟然在电锅里发现了一锅白粥,冰箱里还有一盒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