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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赵大人也喜欢走神,此两人真是妙得要紧。

那一日,我在堂内帮忙收拾着些细事,婉儿急急地闯进内室寻了我去,递了一个信封过来,就说:“快去把这个送进宫中交给相爷,这是急函!”

我见她神色慌张,也自知这必事关重大,遂接过便马上动身直奔宫中。

前朝变幻,现在镇南军队已然进驻宫内,新王行事作风十分大胆,倒也不介意沿用一些旧臣,只要是真正有能之士,新王都慷慨招贤。

例如司马,现在也可算是新朝中当红之人。新王并不避嫌,依然任司马为相国,辅他开朝统政。

因以前好说也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对宫中也算熟悉,我拿着相国府的信令,顺利地找到议事的殿外等候。

我站在门外,使了些银子,那当值的仆从便替我进殿通传了一声。

司马来至殿外,看见我,接了信草草看了数行。然后露出了久不曾见的笑容。

他返回殿内,只听得他对新王说:

“那个昏君已在行宫遇刺,回天乏术。恭喜大王,可得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里面有人轻笑了起来:“卿家你办事利落,真是甚得我心。”

听这语气,定是新王了。

我的心里一寒,一直以为我朝国破是皆因前王管治不力,没想到事情竟还内有乾坤。相国大人如此莫不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叛臣乱党?——

为什麽?为什麽相国要这样做?即使不勾结外力,他依然是一国之相,他得到前王所有的信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如此?我不明白。

但我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时,殿内传来另一个人的说话声,我细细听去,认得那正是当日一手把我调教的秦公公。他说:

“大王,事情到此原是值得恭贺的,不过前朝君王虽死,但他身边残余的势力不容轻视,毕竟现在处于乱世,小人不得不防。”

“秦卿家所言甚是。”那王者问:“依你所见,哪些残党本王应最先铲除方好?”

“依我所见,此事交由司马大人处理最合适不过了。”秦公公说。

“那司马卿——”

“司马定当全力效命,请王放心。”

那王者笑得爽朗开怀:“好!有司马你一言,我自是不必担心。”

“司马大人办事,大王当是可以不必怀疑的,”那秦公公一旁插着说,语气间却有几分古怪:“对于前朝乱羽残党,司马大人应不至会心软不忍下手吧。”

“这是当然。”司马说:“秦公公如何这样说呢?”

“大王,”秦公公说:“你有所不知,我国前朝有位赵大人,得信于君王,权倾朝野,手段狠辣,明里依仗王命,暗中独揽大权,此奸佞之徒心计之高,简直不能言尽,其人可诛,切不可留!”

“哦?真有如此之人?”那王很是好奇。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前朝君王奢靡荒诞,挥霍无度,无心朝政,全是受此小人所惑,终犯天怒,国破家亡。”

“司马卿,朝中竟有这般人物,为何我却没有听你提过呢?”那王问。

司马断然没料到会有此局面,久久不能成言。

殿内气氛紧张,我站在门外,也听得紧张。

我甚至怀疑,秦公公口中所说的“赵大人”,当真就是我们府中的那位“赵大人”?

当日在宫中身为下人,我也听过不少关于赵清持的閑言流语,只没想到他得罪的人如此之多。

秦公公想必记恨当日所受之怨郁气结,一心要置赵清持于死地而后快。

我只觉得心髒狂跳不停,冷汗涔涔。

为什麽司马相国迟迟不说话?好歹他与赵大人也算相交一场,怎样也不至会见死不救吧!我十分焦急,大殿内却一味的沉默无声。

过了半晌,听得秦公公又石破天惊地加了一句:

“我素闻司马大人与赵大人是旧交好友,而且,听说这位赵大人现在就正匿藏于……相国府内。”

又是一段沉默,那王者声音渐渐冷了:“司马卿,可有此事?”

“赵大人的确是在我府内没错。”司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秦公公慷慨之陈词,纯属误会。赵清持在宫中本无职位,何来乱党扰政之说,前朝君王纵情享乐,放任自流,终得此下场,只是咎由自取。”

秦公公一声冷笑:“司马大人,我知道你忠厚仁义,定是不肯出卖朋友的。”

司马也恭敬地还礼:“秦公公言过了,司马自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清除朝中乱臣异己当是必行之道,但也不能胡乱加插罪名,枉杀他人。”

秦公公心有不忿,转言大王:“现在时势混乱,小人最易乘虚而入,宁可枉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个!”

“公公,你这样说,可是嘲讽司马办事不力,无法得信于大王?”司马的语气也开始不高兴起来。

公公原只想清除这一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要得罪司马相国,他倒也还有点顾忌,当下只说:“司马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两位卿家不必伤了和气。”一直旁听的王者也开口说道:“此事本王自有想法,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那还不如让本王亲自会一会那位赵大人。”

“万万不可!”秦公公立即反对:“那人懂得蛊惑人心,邪气非常!”

“哦?”那王者越听越觉有意思:“那我还真得见识见识。”

“大王!”

“秦卿你不必多言了。”新王说,“况且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那赵大人到底有什麽能耐,本王自会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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