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涟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盘着串珠,脸上是退不下去的阴云。
景潇冶如实说道:“那日仅仅见了一面,公主怕是不知道,魏清衡的残暴吧。华枫双子能走到如今这个地位,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臣听闻,魏清衡有一位已故皇后,在其他的,华枫国很少透露了。”
这正是江涟忧虑的:“华枫法度很多与旦恒不同,在旦恒,无论漪令嫁给谁,她都能平安快乐地过完这辈子,若是嫁去他国,孤怕她离乡别土受人欺负。”
景潇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陛下。”
江涟问:“怎么?”
他和煦地笑了笑,随口一问:“臣在想,旦恒的文武百官中,哪一位公子适合做天家的驸马?”
江涟放下纸笔,将一个册子递给景潇冶:“孤之前思虑过,年龄与漪令相仿又有才华能力的公子们,伶梧将军,荆南侯的大公子柳言律,何觅丞相的二公子何舒毓,明禹王的独子席成桦,程辈将军的大公子程渡崎,都很合适。”
景潇冶接过册子,扫视一遍就将名单都记下来了:“要说年龄相仿,为什么没有臣呢?”
江涟盘着串珠的手停下,抬眼道:“想知道?”
“想啊。”景潇冶回答。
江涟起身,肩膀与景潇冶擦过,道:“你这么聪明,会自己想明白的。”
自己想明白?
这是话里有话呢。
景潇冶暂时不想理会这件事,他要留下精力对付府中的那一位,退下后,李德宴摆拂尘扫动着殿内的灰尘,不远处阴云翻滚,一阵闷沉的雷声落下,这天突然阴了。
殿门口的侍卫们还在值班,而伶梧将军作为总领,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李德宴喃喃道:“伶梧将军还真辛苦啊。”
怕斜雨打进宫殿,李德宴关上了落窗:“陛下,休息一下吧。”
江涟嗯了一声,他合上方才那本册子,问:“李德宴,孤打算给公主谋一门婚事,你认为哪位公子比较合适?”
李德宴一惊,手上的拂尘差点掉了,他磕磕绊绊开口:“奴才怎么能乱言公主的婚事……”
此话言之有理,江涟应了一声,继续问道:“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聪明,知道为什么孤说景公子不合适做驸马吗?”
李德宴心慌的如坐针毡,这李德宴哪敢说啊?
陛下这是想要他落脑袋?
他多年服侍陛下,君心不可揣测,从不敢多问陛下的事情,却也能看出来陛下的一些心思。
自从翼轸君离去后,陛下变得喜怒无常,而景潇冶的出现,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命本该如此,大臣们虽都不说,却心照不宣。
景潇冶很像翼轸君。
不是外貌那几分的相似,也不是两个人都有清澈的像一泓清泉似的眸子,外貌相似,这几年遇到的人多了去了,自称是翼轸君、自称是翼轸君的弟子的那些人,在陛下现他们是假冒的之后,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而景潇冶,是长得像翼轸君的那些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他与众不同,他从未说过自己认识翼轸君,从未拿翼轸君与自己相比。
容貌像,大概是巧合吧。
景潇冶与翼轸君真正相似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与众不同的骨气。
如果说用高风亮节,苍松翠柏来形容翼轸君,那么这两个词也一定可以形容景潇冶。
景潇冶不似易陪思为人温和谦逊,他性子很傲,也很狂。
一开始江涟将丞相之位给景潇冶,引来了大部分臣子的反对,李德宴也是以为,是陛下忧思翼轸君过度,才这么对景潇冶百般好处,但并非如此。
但陛下这般封相,不是没有道理的。
景相之位不是谁都能坐的,他虽年纪轻,近几年的作风与谋略,让不少老臣佩服,这一点不亚于当年的翼轸君。
那些反对他为相的大臣渐渐住嘴了。
李德宴抬起眼,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江涟的神情,他在想,陛下如此看重景相,是想把景相当做翼轸君般对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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