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孽把书收好,放进包里,把包存到柜台,往外走:“你不是在那儿?”他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又说:“要没有你在,谁他妈对海洋馆感兴趣。”
邢愫来时没看到林孽,还被太阳晒了半天,其实很烦,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就不烦了。
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贺晏己,他可能会说:没关系。
他会觉得,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邢愫拒绝后又悄悄赴约,导致两个人错过,而他在心里原谅了她,所以说没关系。
林孽是觉得他们阴差阳错异道殊途了不重要,海洋馆不重要,都不重要,邢愫才重要。
邢愫思维乱跳,回神时,林孽已经挂断了。
她低头注视着咖啡,热咖啡不热了,再擡头时,烈日也被厚云层遮住了。她讨厌的一切好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林孽打车到海洋馆门口用了二十多分钟,当他站在咖啡馆外,看到那个穿着墨蓝长裙、烦躁地搅着咖啡的漂亮女人时,没来由地凝眸浅笑。
是,他林孽口是心非,她邢愫难道就不是了吗?
他走进咖啡馆,站在邢愫的散台前。
邢愫的世界突然暗了下来,擡头就看到了林孽。
林孽低头看着她,邢愫真漂亮,但她的漂亮脸蛋真可恨。他可不会放过这个讽刺她的机会:“以后少说违心话,想跟我在一起就直说,不然你这样尴尬的时候,以后还多着。”
邢愫蚩笑:“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拉黑我会有这一出?你也太容易生气了。”
她很擅长调戏他,在调戏他这件事上,她段位之高,轻易没人撼动得了:“还是说我一举一动一句话都能牵动你的情绪?”
林孽打车过来接她,她也不说一句让他爱听的话,气得他就想拔腿离开。但从进门他就看到有人不怀好意地偷瞄她,他要是走了,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了?
他劝了自己半天以大局为重,最后牵住邢愫的手,闷着声音说:“走了。”
邢愫被他拉出门,太阳又出来了,照在头顶,她还没来得及烦躁,林孽已经打开了手中的伞,遮在她头顶,然后另一只手摁屏幕打车。
林孽很高,邢愫要擡头才可以看到他的脸,他肩膀没有成熟男人那样宽,却比成熟男人的肩膀,让人更想靠。
邢愫突然想知道:“有人靠在过你的肩膀吗?”
“有。”林孽头都未动,答得略显敷衍。
“这样啊。”邢愫语气有点不对劲。
林孽打好了车,扭头说:“就你啊。”
邢愫擡头看向他。
林孽不低头,故意俯视她:“失忆了?你都靠多少次了。”
邢愫缓慢地把脸偏向林孽的反方向,嘴角缓慢地扬起来。
林孽一手给她打伞,一手抄进裤子口袋,佯装没看到她弯起来的嘴角。
不知道为什幺,她偏过头的那刻,他特别想娶她。
六中。
下午最后一节课,奚哆哆从音乐教室出来,跟郭加航碰上。
郭加航手里有一盒德芙巧克力,还有粉色的心,明显是别人送给他的,他不管那套直接塞进奚哆哆手里。
奚哆哆递回去:“我不要。”
郭加航不接:“说给你就是给你,不要扔了,别还我。”
奚哆哆知道郭加航的意思,林孽反省这些天,他变本加厉,她觉得她必须要跟他说清楚了:“我只想学习,没心思想别的,以后你不要送东西了,不然我要告诉老师了。”
郭加航舔舔牙:“你跟林孽没戏。”
奚哆哆不用他提醒:“我也没想过有戏!”
郭加航把她扯进怀里:“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他,只要你跟我好,以后校内外我保护你。”
奚哆哆使劲推开他:“我不需要!”
郭加航被她这幺抗拒,不爽了,连拉带拽,把她拖到二楼楼梯拐角,亲了上去。
奚哆哆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咬了他嘴唇,捂着嘴退到墙角,大吼一声:“混蛋!”
郭加航亲到了,很爽,她骂他也不介意,还说:“嘴唇真软。”
奚哆哆怕他还有动作,哪怕双腿再无力,也拼命逃离了现场。
如果是两情相悦,或者彼此接受,那这行为就可以叫情趣,如果有一方不愿意,那这就是犯罪。
海洋馆去不成了,林孽带邢愫去滑了冰。
工作日,滑冰场上人不多,管理员看到林孽,嚼着口香糖走向他:“哟,稀客。”
林孽冲他擡了下巴:“生意还行?”
“就那样。”管理员眼睛一直瞄着邢愫,跟林孽说:“介绍一下?”
林孽看他眼发绿,伸手搂住邢愫的肩膀:“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