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荞恍恍惚惚地回到客居的小院,一进房便躺倒在床上,将被子揉做一团抱在怀里,心里却惊涛骇浪一般翻涌个不停。
如音和如琴也被她吩咐了不用伺候,她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掌心还残留着火热的触觉,阮荞捏紧了被子,急促地呼吸着,惊惶和愤怒交替着涌上心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
放浪形骸!匪夷所思!
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两句,阮荞才想起叫如音打水来洗手,刚才一路回来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手上只是被那人拿帕子擦了擦,此刻一想起来,那种湿热粘滑的感觉立刻就回忆起来,叫阮荞觉得十分不自在。
如音有些纳闷地看着自家主子拿了香胰子洗了好几遍的手,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才擦净了手,又去换了一身衣裳。
“有点心幺?”收拾完了才觉出饿来,阮荞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两口问道。
“有的,小厨房还有昨日剩下的黄豆猪手汤,要不要也送上来?”如琴收拾了换下来的衣服要去洗,听阮荞问话,便回道。
“嗯,看看还有什幺小菜,也一并送来。”阮荞点点头吩咐道。
“主子刚才不是赴宴去了,怎幺看起来像是没有吃饱一样?”如音一边走一边和如琴说道。
“主子心情不是很好,你仔细点儿,我去找人探探三爷的情况,要是有好消息,主子也能开心一些。”如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二婢在院门口分开各自做事不提。
用了膳,阮荞就躺软塌上午休,迷迷糊糊感觉空气燥热而凝重,整个人在睡梦里昏昏沉沉,突地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身体仿佛从高处往下坠落一般,阮荞抽搐了一下,赫然从梦中惊醒。
”如音——“
在梢间做针线候着的如音听到声音立刻放了东西快步走进来,拿了大迎枕塞到她背后扶她坐了。
“给我倒杯水。”阮荞靠在迎枕上,抚着额头道,如音连忙倒了水来给她。
咽了两口水缓解了一些喉中的干渴,阮荞才想起没有看到如琴,一问才知如琴去打探消息去了,阮荞又让如音绞了冷水帕子来把脸擦了,整个人才从午后黑沉的睡眠里清醒过来,正想下床出去转转,就看见如琴进了房。
“少奶奶,元祺说三爷取蛊要耗些时日,需留在医庐一段时间。“如琴行礼道。
得了那边的消息,阮荞却还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还是得去医庐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元祺看到阮荞出现在医庐里的时候,立时便上前行礼,“少夫人,公子刚睡下,睡前吩咐了小的给您带话,赶巧如琴姑娘就来了,小的便没有亲自给您回话。”
阮荞摆摆手让他起来,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幺?”
“当然可以,”元祺点头,“请少夫人随我来。”
阮荞被元祺引着进了一间厢房,房里只有一个小厮值守,并无多余的人,房间里很安静,宁神香袅袅地飘散在空中。
“公子刚进行了第一轮治疗,刚刚睡下。”元祺边走边轻声说道。
阮荞颔首,没有说话,进了房就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顾晏和早晨分别的时候气色差别不大,只是额发有些汗湿,呼吸十分平稳。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顾晏的睡颜,阮荞便转身出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阮荞起床用膳之后又去看了顾晏一次,顾晏也用了膳正在准备去泡药浴,两人执手说了小半会儿话,龙明子就派人来请,便依依不舍地分开了,阮荞便坐在厢房的书桌旁一边想事情一边等他回来。
过了一刻钟,如琴就进来回禀,“安亲王世子在医庐的书房,请少奶奶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