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真说,“理由是什么?”
落落想一想,答道,“谢谢。”
呵。
陈启真霎时心软。管它好人也罢,坏人也罢。他一定是前世欠了她的,他认了。
落落在屋前支了一张小桌子,自冰箱里取出几个鸡蛋,坚持要自己掌勺,结果鸡蛋煎糊了,她脸皮厚,仍然笑嘻嘻地递到启真面前来,“吃光了才算是给我面子。”
启真啼笑皆非。
心里真正高兴,像是从前那个调皮的古怪的落落又回来了。他说,“谢谢。”
落落答,“不谢。”
启真失笑,“还真说得出口。”
落落也笑,主动拿起杯来轻碰启真的,“来,干一杯。”
酒入肠胃,落落顿觉心里舒畅好多。难怪人们要借酒消愁了。她一连喝了好几杯,转头看到隔壁的屋子里,像往常一样亮着灯光,情不自禁地说,“呀,真想过去邀他来喝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对那间屋子的主人,落落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大约是因为深隧夜空下,他们的距离最为亲近。
启真问,“是谁呢。”
落落摇摇头,“不知道。”
其实她有一次,写了一张纸条塞到屋子门下,“邻居你好。”孤单的她其实是渴望一点友情的。但是没有回音。落落有点失望,猜想他可能是个不喜欢与人接触的人。
启真说,“少喝点儿。”
落落睁大眼睛,“我喝得很少。”
启真轻声说,“喝得太多了。”
她不理他。他也只好陪着她。
她真的喝了好多,酒意上涌,靠在启真肩头轻声唱起歌来:“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启真无声地笑,多么老的一首歌,却又多么贴切的一首歌。
夜渐次深了,落落终于安静下来。她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怕惊醒她,启真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启真也累了,一只手撑着脑袋也睡了过去。
落落梦到了良生。
他就站在她面前。
悲伤地看着她。
他为什么悲伤?
她想问他,却突然间惊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分了,夜色浅了,天边有一点点的亮光,落落看到熟睡的启真,唇角有一点点口水沫子,不由得好笑。突然眼角余光瞥到有个人影闪过,她急忙抬起头看,那人影已跃入楼道。
她的心砰砰狂跳,脱口而出,“良生!”
奔过去,猝不及防,腿一软,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