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婿毫不客气挑明不让再登门的谢铨,僵着一张脸把武靖送走,转头就给了正满脸怒气,想要骂武靖不顾念亲戚之?情的谢从钰一嘴巴,“谁要你私底下做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的,混账东西!”
谢从钰被老父亲一巴掌给打蒙了,捂着脸站在廊下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谢铨又抬腿踹了一脚,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我也是为了阿姐好?。这种法子?咱们在定州的时候不也用吗,脏水泼上去了哪有?那么容易洗干净……”
“糊涂!定州是定州,京城是京城。你以为京城里的那些纨绔公子?们就真的个个都是草包。你以为这事?武靖说不报衙门就真的瞒得住,稍微留心些的人家,见?两家从今以后不往来,难道不会想这里面出了什么事??”
“爹……”
谢铨看着脸色煞白的儿子?,有?些颓唐地摆了摆手不听他再说什么。这些年在定州一步一步往上爬,两个儿子?帮他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时间一长脑子?里就光会这些,现在要改怕是也难了。
“爹!那姐姐呢,姐姐怎么办。就由着武靖这么把咱们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不成。”
“等?等?吧,势大于人,不熬着又有?什么办法。咱们家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会儿吗。”
谢家要蛰伏等?待机会,侍郎府里也管不得那么多?。日?子?还要照样过,谁还有?功夫整天盯着个谢家不放。
“姑娘,今天戴这一支钗好?不好?。”
“这支也太招摇了,不过是去一趟那府里,用不着。”
武靖这一次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处置了谢姨娘和武承定,两天前武承宪就包着脑袋骑着武承安给的好?马去了国子?监。
被武靖禁足的只?有?武承定,但西院里这几日?鲜少有?人出来走动?,谢姨娘彻底闭门不出,柳氏搬到了儿子?房里,专心守着僮奴。
武承宜本?就是个要强的性子?,这次亲娘和亲哥都被罚了,她也觉得没脸见?人。借口?病了身上不舒服,连家塾都不去了,就整日?蒙在屋子?里读书,谁也不见?。
只?有?武承蔻一向是个万事?不过心的人,听说了娘和哥哥被罚的原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私底下跟丫鬟抱怨过孟半烟小题大做,也就完了。转过天来照样去请安去读书,仿佛这事?压根与她没关系。
“怎么用不着,我看这套头面就很好?。这还是两年前母亲从姨母那里得来的,今天去新昌侯府戴上正合适。”
武承安向来喜欢凑在孟半烟身边看她挽发上妆,对他来说能安安静静看妻子?梳妆打扮,就是一件难得的乐事?。
之?前答应过孙娴心要去新昌侯府一趟,孟半湮没忘了这事?。趁着这几天天气还不算太热,府里又格外清净什么事?都没有?,她就打算带着武承安去一趟,把这人情给了了。
点翠的凤钗步摇着实有?些招摇,更难得的是整套头面都是用的莹润均匀的南珠做嵌,虽样式不算繁复但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外面能有?的,一定是宫里内造赏出来的东西。
“既是大爷说好?,那就戴这一套。”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孟半烟虽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每次梳妆时都有?一个人在旁真心实意夸自己好?看,还是难免有?些得意的。
“白芍,你去小书房桌上把那几册账本?拿上,等?上午有?空送去夫人那里。就说这几本?账我都看完了,给完了就回来,先不用拿新的回来。”
“诶,奴婢记下了。”
原本?孙娴心的打算,是想等?儿子?儿媳从松云院搬去东路跨院以后,再慢慢把府里管家的事?情交给孟半烟。
一来儿子?刚成亲,总要跟媳妇过一段腻歪日?子?才好?,把刚进门的媳妇当牛马使,说得好?听是器重说得难听那就是磋磨人。孙娴心自己年轻的时候吃过这上头的亏,就不愿意再这么折腾孟半烟。
但随着国子?监名额闹出来的这一场风波,孙娴心就有?些等?不及了。她还不清楚武承安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抱负愿景,只?能让孟半烟尽快名正言顺当上府里的管家媳妇,才能尽量帮衬儿子?每走一步都更稳当些。
今天孟半烟要去新昌侯府,孙娴心昨天专门嘱咐过不用两人再到自己这里来请安。早上多?睡会儿安安心心吃了早饭,就直接过去。
没想到孟半烟人走了还留了东西给她,白芍带着两个翠竹翠玉把书房里的账册送过来。
这些册子?都是侍郎府近几年公中的账目,孙娴心明白自己说得再多?都不如孟半烟自己去看。
孟半烟看得认真,跟着账册一同送来的还有?孟半烟已经写满大半本?的笔记,里面仔仔细细记录了孟半烟对府里账目的汇总和理解。
不明白的地方都放在最后,意思十分清楚,让孙娴心先给自己解惑,先弄明白前一年跟账面对不上的花销到底去了何处,再拿下一年的账册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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