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胤神色寡淡,擡手示意他停下来。
等男孩子露出窘迫的神情,他温文有礼地笑笑,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
新换的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话不多,有眼色,做事麻利,虽然比不上跟随他多年的陈伯,但还算让人满意。
“梁总,还要去副市长家吗?”
经他这幺一提醒,梁胤才想起晚上和副市长有约。
中资环球刚刚承接了艺术中心和国贸大厦改造的项目,副市长当然要和这位新上任的总裁搞好关系。
更何况,老爷子命不久矣,撒手西归后,梁家由谁来掌权,明面上没有消息,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推了。”
司机没有多嘴,给副市长回了通电话。
刚进门,便看见一脸担忧难安的艾琳,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重点。
艾琳是一直负责梁胤饮食起居的保姆,前不久才从瑞士来到中国,继续她原来的工作。跟了梁胤十几年,也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格,很少有这幺反常的时候。
“先生…少夫人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洗手间,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我在外面喊了很久,少夫人也没开门…”
梁胤把西装外套递给她,“知道了,重新准备晚饭吧。”
他上了楼,走到洗手间前,本想直接推门而入,似乎觉得不妥,便敲敲门。
除了哗啦啦的水声,没有其他动静。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
他推开门,看见女孩子抱着双膝坐在花洒下,瑟瑟发抖。右手不断地抓挠着左手腕,指甲深陷肌肤,抠破了皮肉,渗出血,混着冰凉的水流到地面,染红了白色的瓷砖。面积不小的洗手间,看上去像是案发现场,颇为触目惊心。
她仿佛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疼痛,目光空洞地望着他。
看清了来人,她嘴唇动了动,无助地流着泪,眼睛里全是恐惧与害怕。
她忽然把头埋在膝间,一遍又一遍地祈求道:“你…不要过来…不要…求求你…”
他置若罔闻,踩着满地的血水,走了过去。
像是第一次回应她的求助一般,梁胤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伸出手,任由水花打湿他的衣服。
“起来吧。”
听见男人温和醇厚的声音,初久缓缓擡起头,对上他深沉的目光,静如湖面。像是被注入了安定剂,不再歇斯底里。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尖刚碰到他,仿佛触电似的,迅速收回,却在半空中被他握住,清晰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如此数秒,他松开,将浑身湿透的人从地上抱起来。
站在门外的艾琳目瞪口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提醒她失态了,又温声吩咐道:“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先生…还是送少夫人去医院比较好。”
梁胤问怀里的人,“想去医院吗?”
女孩子摇摇头,看到他衣领前襟上的血迹斑斑,抱歉地咬唇,“三叔…对不起。”
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把她放到床上,“换身衣服。”
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初久拽住他的衣袖,眸中又蓄满了泪水,期期艾艾道:“三叔…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