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艾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整件事的时间节点,卡的太准了。陆少霖刚变成植物人,沈婷就查出不是沈家女儿,而且二十年前抱错,怎么会这么轻易找到?
再者说,当初定娃娃亲,是指着沈婷定的,和原身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有,沈家一直不提给江小艾改姓的事情。
在江小艾看来,沈家压根儿不是真心想认回亲闺女,只是想找个冤大头替嫁罢了。
江小艾不由感叹,对着空气道:“原身啊原身,你这是被算计了。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只是,在讨公道之前,必须先调理好身体,这小身板亏虚太严重,打架都使不上力气。
而且,要治好陆少霖,施针也需要耗费大量元气。
江小艾坐在病房里,静心调息。
约莫半小时后,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胖胖的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担心。
“小艾,大事不好了。你奶奶去部队找领导告状了。说你打她,还打沈婷。还说你撒谎,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鸡蛋。”
记忆里,这位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和原身关系不错。
江小艾漫不经心地一笑,说道:“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就这?让她闹吧!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她一贯认为,很多事情,只有闹大了,才能得到更快速、更公平的解决。
这时候,楼下有停车的声音,胖护士探出脑袋一看,“是军区的方旅长和赵参谋长,我的老天爷啊!完了,全完了!”
江小艾握了握拳头,眼神幽冷,“来得正好,今天就是伸冤日,新账老账一起算!”
我敢立军令状!
按理说,就算军嫂犯错,只要不涉及违法,大都是责令男人回家管教,或者有专门的妇女组织上门说教一番,犯不着让大领导亲自出面。
只是江小艾情况特殊,她男人是战斗英雄,立过一等功,目前是植物人状态。最重要的是她男人的家世太过显赫。
加上方旅长今天本就要来部队医院,探望一位住院的老同志,算是顺路来解决一下江小艾的事情,毕竟她是陆老爷子的孙媳妇。
方旅长一行人走在前面,沈老太和沈婷跟在后面,两人面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们觉得江小艾要倒大霉了。
方旅长亲自过来,医院院长和几个领导得知后,也急忙赶过来,在陆少霖的病房门口,这些人汇合了。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挤进陆少霖的病房。
江小艾热情地打招呼,又是端凳子,又是沏茶倒水,完全不像是沈老太描述中,那个不懂规矩的乡下丫头。
方旅长是第一次见到江小艾,除了头发跟狗啃的一样,其他没有失礼的地方。
“你就是小江啊!你和小陆结婚,我在巡视部队,又赶上去京市学习,今天才见到你。你照顾小陆半年了,真是辛苦你了。有什么困难,你就提出来,小陆是部队的英雄,部队不会不管。”方旅长说着客气话。
沈老太着急,心说方旅长是不是忘了她刚才告状那些事了?想提醒方旅长,但沈婷拉了拉沈老太的衣襟,阻止了她。
江小艾立马顺着方旅长的话茬,说道:“方旅长,我不怕辛苦。但是,要说困难,确实有。”
“好,那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方旅长露出一丝笑容,这年轻丫头倒是不客气,不过他喜欢这种有话直说的人。
“用乡下的土法子,可以治好陆少霖。可是,偏偏有人使绊子。”江小艾大声道。
这话一出,院长和几个医生有些不乐意了,毕竟陆少霖的状况,以及治疗方案,都是他们会诊研究出来的。
院长蹙了蹙眉,开口道:“小江同志,你那个鸡蛋疗法,不靠谱,不科学。”
江小艾立马怼回去,说道:“科不科学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只要你们全力配合我,三天让他醒过来,一周让他下地走路,一个月让他活蹦乱跳地回部队。”
“当然,我有这么大的把握,主要是医院前期治疗得当,后期只要用我的土法子,必然能有好的结果。”江小艾不想得罪这些医生,毕竟他们只是医术差而已,人品还是好的。
医院院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方旅长瞬间激动起来,陆少霖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苗子,如果江小艾没有说大话,那明年的军事比武,他们旅就稳赢了。
“小江,你说的,当真?”方旅长问道。
江小艾眉眼间透着霸气,笃定说道:“我敢立军令状。”
“好!”方旅长一拍大腿,“不管是鸡蛋疗法,还是鸭蛋疗法,只要能救醒陆少霖这臭小子,我全力支持。”
“方旅长,支持不能只是耍嘴皮子,要落实到行动上。”江小艾说罢,指着站在角落里的沈老太和沈婷,“她们两个,抢了陆少霖的救命鸡蛋,还冤枉是我偷的。这件事情,请方旅长做主。”
“那鸡蛋本来就是你偷家里的。”沈老太扯着破锣嗓子吼道。
方旅长无奈摇摇头,开玩笑说道:“看来,今天我要当一回包青天了。”
江小艾也开玩笑说道:“青天大老爷,您不觉得我的头发有些奇怪吗?”
方旅长略作思索,“难道你是想告状,有人故意剪坏了你的头发?”
“头发被我卖了。”江小艾说着,捋了捋发根,“就在医院对面的国营理发店,卖了头发,换了鸡蛋票和二十个鸡蛋。如果不信,方旅长,您可以安排人去调查。”
方旅长瞬间脸色变了,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江小艾作为陆少霖的妻子,怎么会沦落到卖头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