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不一会儿便到了山寺后门。
妙仪气消了大半,细想想这人着实不坏,除却爱逞几句口舌风流,也算是个君子,况且自己理亏在先。
可她长这幺大,除了父皇母妃,还没向别人低头过,先开口道歉是决计做不到的。
月色朦胧,只照出一个颀长背影,赵衍放开缰绳,擡起手臂让她扶着。
“到了。”
妙仪在他腕上虚虚一撑,翻身下马,声若蚊蝇道:“嗯,公子恩德,定当铭记于心,日日为公子诵经祈福。”
说得这幺冠冕堂皇,赵衍怎会不知她有口无心?
这个小尼姑,先是蒙住他的脸,他下山捉住她后,天又黑了。她怕是连他的长相都没有细看,再见也不知能不能认他出来,罔论铭记于心。
他虽不在乎念经祈福这一说,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说要诵经祈福,又可知道我姓甚名谁,怎幺说给菩萨听?”
妙仪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当了真,只好顺着他道:“该怎幺称呼公子?”
“你便叫我云钟吧,浮云的云,暮鼓晨钟的钟……你又叫什幺名字。”
她的真名自是不能说的,只道了个鲜为人知的小名来:“我叫音音。”
“草长莺飞的莺?”
妙仪摇头,今日一别,他们大抵不会再见,不想牵扯。
可是赵衍不依不饶:“落英缤纷的英?”
他见她还是摇头,笑道:“那定是杳无音信的音。”
“公子猜得无错,就是杳无音信的音!”?妙仪说完,见寺院围墙内,隐隐有火光,越来越亮,料想是跟在他们后面上山的那队人马在搜寺。她往前迈了两步,不见身后的人要走,回头道:“我回去了。”
赵衍似是听不懂她的道别:“你今日没办成的事,怎幺办?”
他这一问确是问到了她的心里,回去后,想再出来怕是更难了。
妙仪赌气地捏住乌骓的耳朵:“都怪你。”
乌骓被她欺负得痒了,一边扭头一边喘着粗气,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模样。
赵衍见她指桑骂槐,心中暗笑,拾竿而上:“你要找人救你……我也许可以帮你送信……”
妙仪不可置信的转过脸看他:“此话当真?
赵衍道:“只要你答了我的问。
“什幺问?”
赵衍也不知自己为何多此一举:“……你……见过那个要与你定亲的人吗?”
妙仪摇头:“未曾见过。”
“难道他劣迹斑斑,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