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言少卿拉住战马缰绳,带着一队人狂奔离去,都未来得及教家中人送行。
而言绫儿于昨夜,便被言少卿送回北疆一事,不过一炷香时间,早已传得金陵人尽皆知,槿绪大发雷霆,直接将手中酒樽掷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他怒道:
“言少卿这是什幺意思?母妃就跪于父皇殿外,他趁夜送走言绫儿,这是在做什幺?”
卷帘外,跪了一地幕僚,皆是大气不敢出,一片沉寂中,有人高呼,
“言少卿此举,定是偏袒瑜王,他是站到瑜王那边去了。”
除了这样的解释,已经没有别的因由了,肖贤妃跪了一夜,想求一道赐婚圣旨,将言绫儿嫁给绪王为正妃,这是何等的荣耀?
言府断没有拒绝的理由。
唯一一个理由,便是言少卿已经与瑜王一处阵营了。
帘子内,槿绪脸上郁气难平,他眯了眯眼,道:
“既如此,那位言大将军不留本王颜面,那本王,自也不必留言大将军颜面了。”
绪王意难平,自榻上起身来,令道:
“来人,清点人手,随我出城去追。”
竹帘飞起,绪王疾步走出来,屋外有幕僚起身,跟在绪王身后,扬声道:
“王爷,此举不成啊,您乃真龙血脉,金身尊贵,怎可为了一介寡妇,策马追出城去,这般,有失身分。”
“不追如何?那位在三公之上的言大将军,公然如此行事,我如今还能有什幺身份?”
槿绪面露狠戾,他站定,一把扭过幕僚的衣领,压低了声音,道:
“此行,本王只佯做去救言大姑娘,待她落入本王手里,自先成了美事,言大将军届时也莫可奈何”
“可,可言大姑娘,并无涉险,如何以救她名义,接近于她?”
“会有的。”
槿绪一偏头,面容落于一处阴影之中,宛若祈祷一般,咬着牙低声又道:
“会有的。”
便是没有,他暗中指使一干人,装作匪徒去劫掠那言大姑娘,那便也有了他去英雄救美的借口。
至于那言大姑娘如何想,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匪劫掠,应是习惯了这般惊吓才是。
一行幕僚在槿绪带领下离去,一道传令用的响箭在槿绪身后,直冲云霄。
此时天色微亮,城门大开,响箭之下的金陵城内,言少卿带着一队亲卫,骑着高头大马,势如破竹,冲出城去。
到了城门外,白色蟒刨的允子瑜,坐在棕红色的马上,他来为言少卿兄妹践行。
威武的将军勒住缰绳,马蹄扬起,他看着土坡上的允子瑜,拱手行礼,允子瑜点了下头,也是拱手。
无论如何,言少卿守卫疆土,守卫中原百姓死而后已,便当得起允子瑜这一礼。
尘土扬起,言少卿领着人继续往前,流水一般的热血男儿,朝着北边策马奔腾。
便是在此时,允子瑜瞧见金陵城内那一道直冲云霄的响箭,他心中一沉,只问随从,
“那可是绪王府放出的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