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上车就忙着翻阅文件,而是轻捻手指,看向车窗外的景色发起呆来。
之后一段时间内的诊疗内容就是这一天的反复。
邢梦的烫伤早好了,而陆纪安能碰触的部位,除了从手背换到手心,再没有任何进步。
直到邢梦实在忍不住建议陆纪安可以试着去握住她的胳膊。
“我没办法主动。”陆纪安却这样答道。
一场绵绵细雨刚下过。
彻底入秋后连天气都变得温柔,房间里早就不用开空调了,此时正敞怀迎接沾了些雨后湿凉的习习秋风。
邢梦在白大褂里添了薄毛衫,而陆纪安还是老样子,邢梦疑心这个人一年四季只有这一种打扮。
此时他正握着邢梦的手,抿着唇,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可能得麻烦邢医生主动。”
“……”邢梦不想。要知道主动触碰一个男人,对于她来说也并非易事。可总是停滞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她本指望陆纪安慢慢能做得更多,谁知道他竟如此抗拒。
她暗叹一声,没有松手,站起身来走到陆纪安旁边。
“那我试试吧……隔着衣服应该还好吧?”
“嗯。”陆纪安答得沉稳,却将头偏到一边去,像是不敢面对针头的小孩子。
邢梦第一次从他身上发现这种属于孩童的天真,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她的左手还同陆纪安交握着,便用右手去抓他的手腕,不巧碰到他袖口里的手表,就又顺着他的小臂逐渐向上攀,没带半分旖旎的心思。只觉得手底下的衣料质感非凡,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
“呵。”
陆纪安忽得笑出声,打破一室静默。
“……你笑什幺。”
“没想到邢医生还会摸骨呢?”他转过头来,被邢梦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促狭。
……
邢梦相当郁闷。
她怀疑对于陆纪安来说,被她摸和被男人摸根本没有区别。
她恼羞成怒,挤着陆纪安坐到单人沙发上,撤回右手撩了撩散乱的发,轻吐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唇,给她常年苍白的唇上复上一层泛着水光的粉。
与此同时,邢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她用手指轻轻搔了搔陆纪安的掌心。
“这下总不像摸骨了吧?”邢梦自言自语。
“你……”陆纪安怔愣片刻,喉结滑动了下,最后什幺都没说,把头别了过去。
他耳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