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点头,“可以,你想聊点什幺?”
“你跟你儿子的感情好吗?”
林岚点头,语气平和:“父母跟子女之间总是会有各种频发的矛盾,但感情是断不开的。”
倪醉笑了笑,“上次你说你有两个孩子,另一个是儿子还是女儿?”
林岚神情变了变,叹了口气,“女儿,我很久没见过她了,那个时候太年轻,毫无责任心,对她很愧疚。”
倪醉将烟蒂丢进一次性水杯里,呲一声响,“给我开药吧。”
林岚抿唇,欲言又止,起身走去办公桌开好药单,又陪她一起去拿了药,“你每次来都封闭自己,这样我没办法帮到你。”
药袋在倪醉手里转着圈,她勾唇轻笑,“你本来就没办法帮到我,因为我永远不可能谅解你。”
林岚明显愣住,呆愣的瞧着她,倪醉没理,转过身,出了医院。
隔天上午没课,下午正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公寓门铃响。
门开,林岚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保温杯和水果。
倪醉单手扶着门把手,轻嘲的牵了牵嘴角,“送温暖?”
林岚看着她,“能让我进去吗?”
“我还有课。”
“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倪醉敞开门,背过身往客厅走。
林岚走进来,将水果和保温杯放茶几上,深深的看着她。
倪醉点了根烟,下巴对着保温杯擡了擡,“这什幺?”
林岚拧开盖子,对她笑一笑,“跟你炖了点汤,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你尝尝?”
她冷笑,“打算弥补?十几年的时间,你得炖多少汤才能弥补的回来?”
林岚抽了记鼻子,眼睛微红,看她,“对不起,醉醉,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不懂什幺是责任,只顾自己,我知道我欠你太多,你现在心理状态太差,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倪醉缓慢的点头,而后情绪突然爆发,对她吼:“你负不起这个责任为什幺要生下我?你当初说走就走,像丢垃圾一样丢下我,十二年里你想起过我吗?你陪我过过哪怕一个新年,一次生日吗?”
林岚走上前,双手抚上她的手臂,连声说对不起,“对于你来说我确实是位不称职的母亲。”
倪醉冷笑,“你抛弃我,却把儿子养的很好。”
林岚低下头,又是连声道歉。
倪醉通红着眼,夹着烟的指尖发抖,“你能想象到我在墨尔本是怎幺过来的吗?一年又一年,每一晚,都是我一个人慢慢熬过来的,现在,你拿着份汤就想让我把这些都忘了?”
话音落,拿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大力的掷向墙面,保温杯砸向酒架,一瓶红酒同时落地,砰一声响,瓶身碎裂,汤汁和红酒溅落一地。
林岚沉默不语,沉重的呼吸着。
倪醉捋一下发,抽一记鼻子,“我要上课,你以后别再来了,就像以前一样,当没我这个人。”
林岚僵在原地,擡手想帮她擦眼泪,她别开脸。
林岚走后,倪醉并没有去上课,呆坐在客厅沙发,出神的看着一室狼藉的地面,心里堵着一团气,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良久才起身,走到酒架前,蹲下身,缓慢的捡着碎片,恍惚间将碎片缓缓握入手心,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良久,血往下掉,一滴一滴混进地上的红酒里,融合、混淆,她就这幺看着,整个人却毫无痛感。
想见他,太想他。
松开右手里的碎片,站起身,出公寓,往学校跑,到阶梯教室,正在上课,她站在门口往教室后排看。
祈言擡眼,看见她,起身,暖橘色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肩身上,他携着满身阳光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