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此番前来似乎正为解决这一事情,当她牵着felicity的手出现在酒店时,目的便已经明了。
温驰川默默听人说明来意,很从容一点头,“卓总放心,我也没有这种打算,所以会向家里说明情况。”话落目光掠过稍显讶异的温荇清。
上次回本家,温荇清冲着他倾吐一番心声,那时自己并没有作出回应,却总在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温驰川试图回想过往多年,确实更多的只是言听计从,包括继承家业,婚姻大事。
其实一直以来他很羡慕温荇清,羡慕自己这个弟弟,突然明白过来这么些年为什么自己会对他纵容,甚至到了无条件支持的地步。
直至今日看到卓娅,大胆无畏且正大光明带着恋人宣示主权,心间似有什么未曾存在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生。
突如其来的念头乱了心神,所幸现在并不处于工作中,温驰川稍稍收拢下思绪,今夜饭局没那般规矩繁琐,更像是朋友间一场简单聚会,卓娅一直在为felicity分心,温荇清也似心不在焉,途中反复低头看腕表时间。
想到苏睿和肖应执还在外面等待,温驰川想要开口提醒温荇清要不要让人先回去,可能饭局结束要很晚。
刚要侧身准备与他说话,适时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包厢房门随后被推开。
肖应执跟在苏睿身后走进,期间急匆匆朝向温荇清看去一眼,温荇清当即警觉。
苏睿脚步缓中带急,待走到温驰川身边停稳,紧接着,俯身用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到,“是楼上客房出事了温总,前台有名员工将客人给打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明天还有一章_
不该动的人
保洁阿姨去楼层清理走廊地毯时,见客房门外呆呆杵着一个身穿酒店制服的男孩,出于好奇走近一瞧,发现人身上手上都沾带着血污。
工作五六年有余从未见过流血事件,阿姨当即一声尖叫,丢掉手头工具慌里慌张就朝楼下跑去,嘴里不住大喊杀人了。
等经理一众人等匆匆跑来查看,听到出事房间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吼叫,才知并非闹出人命,而是自家员工和客人起争执将人打伤,虽虚惊一场没闹出人命,事态同样严重。遂打电话向最高领导层汇报情况。
吉利楼层里此刻围满一圈人在,看热闹的,处理事情的,各种声响混乱交杂在一起好似过节热闹。
时瑜站在原地,两耳轰鸣。室内二十几的温度,身体却止不住颤抖,如坠冰窟。
房间里飞出一只茶杯,哗啦一声撞在地上四分五裂,围观人群小声惊呼,随后被声声怒骂掩过。
“他妈的!不怕死的东西敢拿烟灰缸砸我!从小到大我老子都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叫吼喝骂不断从身后客房传过,听得人一阵心惊肉跳,周坤满脸赔笑从房间内退出,看向时瑜眼神意味深长。
“周……经理。”时瑜望了眼来人,喉咙里硬挤出一丝声音。
周坤打量他一眼,虽不至于房间内那位惨相,时瑜衣服被撕扯得糟乱,眼瞅更像受害那位,身上脸上也多少挂了彩。
于自己来说毕竟是个孩子,多少都得念及老同学那点情谊,周坤叹声气走过,伸手落在时瑜肩膀上轻轻一拍以示安抚。
“我尽量争取在领导面前多说些好话。”周坤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不敢做出任何保证,“至于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我也很难说。”
胸腔里突突直跳,时瑜急忙开口询问,“怎么才能保住?”
他很怕失去眼下这份工作,程万山为此劳心费神花下不少功夫,时向阳化疗在即需要不少费用,种种重压突然一齐涌上,实在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是我不想帮你。”周坤欲言又止,面露出难色,索性同他吐露实情,“房间里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时瑜摇摇头,酒店领导他都未必能认全,更何况并非酒店里的人。
“原副市长,现任市政协副主席的小儿子,咱们温总的干弟弟。”周坤说,“你怎么偏把他给招惹了?”
时瑜张了张嘴,想要极力辩解说并不是自己招惹的他,冯释以言语侮辱,将他按倒在沙发上意行不轨,他拼命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才摸到桌上烟灰缸砸在他头上。
可辩解之词好似显得苍白无力,对方权大势大,受伤明显更严重一些,人人虽然偏向于同情弱者,但在绝对弱势情况下,同情会变得一文不值。
“不然先进去道个歉试试,说不定冯先生心里舒坦能计较得少些。”周坤摆出副替人着想的模样,眼神里透出同情与无奈,“真要追究起责任,说不定还会把你送进去赔钱。”
周坤不是在恐吓,酒店房间里并没有监控,万一对方咬定他是故意伤害,百口莫辩。
绝望渐渐弥漫充斥在心间,除了这样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去解决了,时瑜视线重新望向客房,听到冯释呼天喊地仍有些迟疑。
进去开口求人不要送自己进去,还是求他不要让自己失去这份工作?
那些公平正义何错何对,单凭他自己讨要不回什么公道,想想既可悲又可笑。
周坤提醒他说再犹豫领导就要来了,到时失去主动权事态估计会更严重,时瑜目光微颤,绝望又释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咫尺深渊。
将要推开虚掩的门,肩膀这时突然搭上一只手将他从边缘拽过。
那道声音隐忍怒意也捎带着熟悉,“进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