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趟的车钱两个月的粮食就没了!这家里净是些不干活光吃饭的,都喝西北风去吧!”胡秀清愤怒极了,拍着桌子咒骂着:“我一天到晚的忙,风里来雨里去的,自己都吃不上一顿好饭,现在还得挣钱养你们这些吃白食的。”
以往每到胡秀清火骂吃白食的时候,什么开着水龙头是浪费水开着灯是浪费电一顿饭要吃三个馒头是浪费粮食的那些,江芙蓉江朝晖姐妹两个就会立即变得沉默,放下手里的吃的喝的,能走就走远点,能躲就躲到胡秀清看不见的地方。
这次嘛,江芙蓉没躲,也没走开,还不慌不忙的把桌上的信拿起来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行字给胡秀清看:“奶奶和姑姑带的东西多,三麻袋。”
带这么多东西出门,三麻袋哦,还能带给谁?说谁吃白食呢?
胡秀清顿了一下,嘴上还是不依不饶:“谁稀罕那点东西,从小吃到大,早就吃得够够的了。”
江芙蓉费事揭穿她的心思,转向弟弟:“庆庆,奶奶和姑姑又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把矛头转移,看看效果怎么样。
江国庆平时受宠不假,可是妈妈火的时候狰狞的样子,他也是害怕的,这会儿在一旁闷了好一阵子了,就等着妈妈完火来哄他,一听大姐说又有好吃的了,立即钻到妈妈怀里撒娇:“妈,奶奶什么时候来啊?我要吃奶奶做的炒黄豆。”
胡秀清捏捏儿子的脸蛋,恨铁不成钢:“吃大米长大的,就惦记吃那些放臭屁的东西。行啦,洗了睡去吧。”
说完牵着江国庆回自己屋,也不管江芙蓉还在客厅站着呢,直接把灯给拉灭了。
江芙蓉无语的摇摇头,开了厨房的灯,屋前屋后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关灯回房间。
早已溜回房间的江朝晖看到姐姐进来,急忙凑过来说悄悄话:“姐,奶奶和姑姑她们什么时候到?”
江芙蓉回想着信上的内容:“说是二十六号,就是今天的火车票,要是火车不晚点的话,后天早上到省城,然后她们自己再坐车到县城,我去县城汽车站接。”
“姐,我也想跟你去接奶奶。”
“你不上学吗?”
“那我请半天假呗,反正老师也不管。”
“还不知道火车准不准时呢!万一晚点了,要白等一天。”
江芙蓉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信上写的太简单了,只写了二十六号上火车,二十八号早上到省城,车次没写,早上几点到也没写。
另外,从省城到县城的汽车票,奶奶她们只能下了火车再去买,两个女的,拖着三个麻袋还有行李,能找到长途汽车站,也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当天的车票。
那她去县城接人,岂不是只能干等着?
江朝晖悻悻然:“也是,上次爷爷来,火车晚点了两天,爸和妈去汽车站接了三天才接到。”
江芙蓉的脑海里完全没有这个记忆,听着诧异极了:“这么久?”
江朝晖也惊奇:“你忘了?爷爷没买到汽车票,晚上睡马路边,冻着了,一来就咳嗽,咱爸还送他去住院了。你每天给送饭,你都忘了?”
“忘了!”江芙蓉坦然承认:“这次完烧后,我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江朝晖有点害怕了,紧张的问:“啊?那你会不会变成脑膜炎?”
江芙蓉笑了,摸黑在妹妹头上轻轻敲了个栗子:“变成脑膜炎就敢打你了是吧?”
“哎哟!”江朝晖轻轻地喊了一声,带着哭腔求饶:“大姐,你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