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握着那颗蓝色石头,她思索片刻,然后抬眸望向阿严,慢慢说道:“阿严,医馆的大夫说,阿喜不是受了刺激才哑的,她是被药灌哑的。”
阿严眼睛慢慢睁大,拳头捏紧,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完全不加掩盖的防备神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苍术接着问道。
阿严腾得一下站起来,他紧紧抱住阿喜,说道:“你们想问我什么?你们是帮了我,可欠你们的我以后一定会还,你们别想把阿喜从我身边抢走!”
“我没有想……”
“你们凭什么质问我?你们就没有瞒着我什么吗?这颗石头是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你们为什么变成了流民?你们每天早出晚归都在干什么?你们自己分明也没有说实话啊!”
阿严刺猬般竖起满身尖刺。他是个早熟的孩子,许多事他看在眼里,但是因为他们是他的恩人,他对他们心怀感激,所以什么都没有问。
阿喜无忧无虑地笑着伸出手抱住阿严,对紧张的气氛毫不在意。
阿严揽着阿喜,就跟护小鸡崽似的,对她说道:“我们走。”
苍术瞧着阿严那义无反顾扭头就走的架势,说道:“得了,咱们把他给得罪了。”
到了傍晚,苍术瞧着床铺上被还回来的棉袄,叹息道:“咱把他得罪透了。”
叶悯微说:“我床铺上没棉袄,有个摁了手印的纸条子。”
“他不会写字,让你自己写欠条他提前摁指印呢。还的是他的棉袄,欠的是他妹妹的棉袄和冻伤膏。”
苍术啧啧感叹一声:“瞧这个牛脾气。”
正路走不通,只好走歪路。阿喜整日精力旺盛,夜里也不喜欢睡觉,就喜欢偷偷跑出营帐在营地里溜溜哒哒,天快亮了再回去装睡。
这事儿恐怕连阿严都不知道,他夜里睡得死得打雷都惊不醒,而叶悯微却十分清楚。
因为她晚上也不睡觉。
这天晚上阿喜又蹦哒着从营帐里跑出来了,营帐后接连探出两个脑袋。
苍术忧虑道:“万象之宗,您不会是想偷孩子吧?”
“不是。”叶悯微摇摇头。
白天阿喜一直跟着阿严,确实不会在阿严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奇怪的人,阿严说不知道石头哪里来的,应该就的确不是白天得到的。
或许是晚上她自己跑出来玩的时候,在某处得到了苍晶。
叶悯微与苍术蹑手蹑脚地跟在阿喜身后,这小姑娘一会儿挖石头,一会儿在路边扑蝴蝶,玩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回头一看。
正好看见鬼鬼祟祟的叶悯微和苍术。
四下寂静里,阿喜却开心地笑出声,张开手向他们奔来。显然她哥哥跟她说过要离这俩人远一点,而阿喜完全没听进去——或者没听明白。
叶悯微与苍术被这个小家伙狂奔而来抱了满怀,阿喜也不重,可不知怎的那个瞬间他们突然晕眩得站不住,一齐向后倒去。
突然有潮湿阴冷的尘土气息传来,叶悯微的后背撞在坚硬冰冷的东西上,脑袋顺势砸下去,撞得后脑勺嗡嗡发疼。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靠在高耸的石壁上,石壁上挂着火把,将墙壁照得泛红。
阿喜笑嘻嘻地在她怀里仰起头看她,这狭窄的石室里,在阿喜圆圆脑袋之后,有整整一箱光芒闪烁的苍晶。
苍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揉着脑袋惊诧道:“这……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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