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棠倒没有那么乐观。
“郑岚最喜欢她,会出大价钱解约也不一定。”
申玉梅冷呵一声:“那我就把违约金提到最高,再设一个限定日期缴款,不缴全就去坐牢,我看郑岚母女还有什么法子!”
集团刚起步时,郑岚是申玉梅的一个小助理,后来黎知平不动声色把人调走,二人便暗通款曲。
再后来,边雨舟头七还没过完,黎知平便把人带回了家。
而小棠,没了母亲,又多了继母和相差无几的两个妹妹,在黎家的日子也越难过。
这事压在心中多年,申玉梅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觉得对不住老友。
如今黎晚棠迷途知返,还能和她一起痛打落水狗,她没理由不高兴。
“那我立马着手去办。”
黎晚棠嗯了声,电话随即挂断。
她静坐在方凳上,在脑中梳理了好一会儿,把合同里需要埋进的坑都给了申玉梅。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放心。]
回来了这么久,终于有功夫干一回正事了。
黎晚棠长舒了口气,心情不错地试了试琴音。
桐落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架古筝,是黎知平花了重金在一次慈善晚会中拍下的。
那时他们感情甚笃,妈妈甚至还在筝上刻了个黎知平名字的末写字母“g”。
那时有多感人,现在就有多讽刺。
不过没关系。
一个一个来,谁都跑不了。
她拿出母亲写的诗集,将那三个字母遮盖了个结实。
然后翻开诗集,里面有一词她很喜欢。
今天就以它为律谱上曲,送给喻秋,也算对她多次出手帮忙的一点谢意。
她穿戴好义甲后打开摄像机,婉转缠绵的筝音便从她指间倾泻而出。
……
暮色连云墨,梦里桐花开落。
光影婆娑,纸上字斑驳。
写下我,心事几则。
一叶春秋过,百年依稀如昨。
一梦烂柯,弦音无人和。
徒留我,一声轻呵。
效仿古娇娥,拂弦指错落,方得周郎顾我。
痴心亦是祸,梦里怎知身是客。
也许因果,偏要尝过才知苦涩。
曾有疏狂客,踏夜向星歌,留得半襟落拓。
赊一碗月色,和着琴声轻轻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