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血海仇敌。”乐台是真的极为惊骇,“你确定你是韩裘亲生的闺女儿吗?”
周立寒麻了:“不确定,再看看。但老实说我觉得他整不出这么周密的一场局,也应该调动不了这么多的人。你先审审这俩,我去看看我老弟那边怎么样了……你方便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叫了缇骑来。”乐台吹了声口哨,几息的功夫,八个缇骑便从八方齐齐出现。
“启禀大人,我方一里内暂无异常。”他们分别汇报自己所分配方位的情况。
乐台本来挑了两个身手好的让跟周立寒一起去,但被婉拒了。
周立寒往南郊赶去,差不多赶到南城兵马司的位置时,就见到周猎虎骑着马载着周庭霄,旁边还跟着池仵作一道正面走来。
“姥爷!!”周立寒忙加快催马迎面跑去,见到周猎虎一身安然,顿时有些想哭的冲动。
随即看到趴在马背上的周庭霄,背上都是星星点点的小伤口,瞬间又把哭意停住,一口凉气提上心头。
“没大伤,就实训了一场,破了点皮,脱了个臼。”周猎虎淡淡说,“你那边如何了?”显然在路上池仵作已经给他说过到底生了什么事。
周立寒道:“今晚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后续解决办法正准备回去商量,这不是先过来看看你们如何了。”
“成麟与我是老战友,还能如何。”
“那周庭霄怎么成这样了?”
“他故意用挑架的办法引起成麟的注意。”
周立寒呼吸一滞:“我不说了要是黄岐的手下怠慢,让他直接说你是琼贵妃她爹么?”
这个家伙何必如此?
“你娘成贵妃了?”周猎虎眼皮微掀,这才得到一个新消息。
“额,不小心说漏嘴了。”周立寒捂眼,“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周猎虎倒是明白地点点头:“怪不得姓韩的那天看到我,怕得像只老鼠。”
开玩笑,贵妃他爹,老国丈人啊,还是随便一斧头都能劈死他的那种。
“他也蛮怕我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想弄死我。”周立寒垮着脸,“今晚辛苦池仵作跟着我弟来回奔波了,我送你回去吧。姥爷你先带周庭霄回家,我还要去继续商量。”
“好。”
池仵作没要直接回家,而是选择一同去盛府。
乐台已经把那两个控制起来的刺客审得差不多了,再结合凝黛的说辞,确定了今晚的三波刺杀都是“柴统领”所安排。
“姓柴,在京城当统领的我只知道一个。”乐台现了大秘密,“但他是摄政王手下的狗。”
周立寒直呼好家伙:“所以居然是韩裘借摄政王的人搞我?他其实是摄政王那派么?可是摄政王为什么要动我?”
“摄政王应该不知道韩裘具体托盛御史弹劾您什么,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池仵作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可能只是有把柄在盛御史手里,恰好想灭口;以及顺便想把您从北镇抚司踢掉,好安插自己人进来。”
乐台打了个响指:“对!摄政王要真知道你是谁,他找你套近乎还来不及,才不会让韩裘杀你!”
啊?周立寒一时听得有些懵,但脑子很快转来了:“摄政王那派支持我娘?”
亲娘嘞,你还有多少惊喜(吓)是我不知道的
“正是。”乐台很乐意看到她有些懵懂需要他详解的样子:
“之前我跟你八卦过,一部分朝臣——以那些在东宫时就有名分的妃嫔母族朝臣为主,对琼贵妃的意见很大,认为她没有雄厚背景,没有生皇子,且入东宫前还是大臣之妾,不配贵妃之位;但还有一部分朝臣完全相反,认为贵妃之位非她莫属。你猜为什么?”
周立寒沉默半刻,声音飘渺地接话:“因为他们是摄政王的党羽,他们觉得,恰恰就是没有雄厚背景根基的女人当贵妃才好,治宪帝把低位妃嫔生的皇子划给我娘抚养也是指日可待;未来如果我娘养的皇子登基,没有外戚干政,比较好为他们所操控,把握整个朝局?”
“正是!”乐台本想给她拍手叫好,但想想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忙放下手,“当然,这还只是中策罢了。他们最想要的上策,自然是让皇上独宠无子的贵妃,至于其他有皇子的,就像当年秦二世夺位那般把他们全灭了然后摄政王就可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了呢。”
周立寒倍儿麻(最近麻太多了):“所以我娘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吧?这已经不是后宫争斗的危险了,而是牵扯前朝夺嫡权斗的危险。”
后宫的那些手腕子娘亲应当早就不怕了,否则也活不过、爬不到如今之高位。
怕就怕皇上猜忌,疑心娘亲真和支持她的摄政王党羽是一伙儿的,那才最为致命。
乐台也深重地叹口气,习惯地想要拍拍她肩,但忽然觉得不妥,默默放下了手。
“是为兄草率了,本来只是想我日子终于好过些,可以拉你上来同富贵了,没想到给你造成这么大困扰。”
“不不,再怎么说还是很感激大人的,大人不嫌被连累还这么帮我,真的很感激。”周立寒望着他,“毕竟您给了我回来救我大哥的机会,还有一些既是机遇,也是冒险的机会。”
摄政王一党支持她娘?
韩裘借摄政王的手想害死她?
好极了,这给她也提供了一个危险极大,但同样机会极大的灵感。
“你打算怎么做?”乐台也真挚地回视她,“你说,我帮。”
周立寒沉吟半晌。
“大人,我看不如这样。”她冷静地说,“您今夜就入宫,向皇上请个不察之罪,告我是韩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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