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夕轻笑了一下,道:“老爷,你若信得过那几个人便让他们去寻药结了,却为何还要我这病怏怏的丫鬟一路跟随呢,说白了您也知道他们几个很可能去了也只是应付公事,既如此,又何必让他们跟着碍事,颜夕一人前往便可。”
玉光乾却是不依,执意喊上了几个护卫一路跟随,并且在洛颜夕爬上马车之前很富深意地说道:“倾城还在府里,你早去早回,子曦也是耽搁不得的。”
洛颜夕一怔,接着就笑开了,道:“老爷,您这是威胁我吗?怎么,这几个随行的护卫是负责监视我的不成?我来自大理,老爷完全不必担心我会与西夏有什么牵连,更不用担心我与明国的皇帝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情。”
玉光乾面色淡淡,说道:“莫要多心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塞进她的手里,道:“你身子有伤,花费方面不必太节俭,养伤要紧,而且进出西夏边境有钱也好办事。”
洛颜夕不客气地收好票子,挥了挥手上了马车,道:“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身后四名护卫其中三名各自骑了马儿一路跟了上去,另一名负责驱车,四人以很可靠的方位守护这马车里的人,看样子倒是挺有责任心的。
洛颜夕躺在马车里苦笑,心道从前的自己就想着出次国玩玩,如今倒好,从大理到明国,如今又要从明国辗转进入西夏,如此轻松地外出“旅游”,倒是连护照都省了。
夜里,五人一起入住了一家奢华的酒楼,洛颜夕拿着那沉甸甸的票子倒也不觉得负担,挥霍钱财这种事情自己最是擅长,倒是也便宜了那几个一路前来的护卫。
“喂,出门在外不必板着那张臭脸的。”洛颜夕拿筷子敲了敲桌面,对那四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说道。
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依然是默不作声地扒着饭,根本没有搭理洛颜夕的意思。
“哼,老爷倒是给我安排了四个哑巴,无趣!”洛颜夕砸吧了一下嘴,说道:“起码把名字报上来吧,这一路有个称呼也好。”
“刘雨汐。”
“李清兆。”
“李义山。”
“王涵。”
四人回答道。
洛颜夕张了张嘴然后大笑起来,说道:“甚好啊,刘禹锡,李清照,李商隐和王翰,没想到竟是一路与四大才子同行,失敬了。”说完,不顾四人奇怪地眼神招呼了小二,道:“上酒!”
“洛姑娘,夜里我们还得保持着惊觉,还是不要喝酒了吧。”其中一个男人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是啊,所以你们就别喝了,我自己喝。”洛颜夕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接过了小二呈上来的上好女儿红,倒是不急着解开瓶塞,而是拎了酒壶上了二楼,然后“嘭”地关山了门。
“嘶——”一进屋洛颜夕就皱着眉头掀开了自己的衬领,一看果不其然的,肩上缠绕的绷带已经被脓水和血水渗透,看来是因为天气温热,伤口有些发炎了。
拎着酒壶走到床边之后,她小心地一层层褪掉了肩上的纱布,因是某些部位黏住了皮肉,所以撕下来的时候甚是痛苦。擦了一把汗珠,她从包袱里翻出来一条手绢沾了沾酒水,一咬牙捂在了伤口上。
楼下的四名护卫只听得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于是匆匆上了楼,刚准备推门而进却听到洛颜夕虚弱地说道:“别进来,我没穿衣服。”
四人步子一滞,奇怪地嘀咕了一句终于是没有推开门。
擦拭过伤口之后,洛颜夕已经疼得面无血色,看了看地上的酒壶,伸手拿起来狠灌了几口,试图通过意志麻痹来减少身上的疼痛。
实在痛得麻了之后,她倚靠着墙壁坐好,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究竟为何要那么拼命呢,明明这个年龄的我更应该学着撒娇取宠才是。”
第二日,拿牙咬住了一边的绷带,洛颜夕费力地将自己的肩膀重新包好然后下楼叫了一点早餐带着上路。
出了酒楼之后,李义山看着面色煞白的洛颜夕问道:“姑娘,你受过伤多做休息,何必这么急着上路呢?”
“二爷还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呢,耽搁一刻钟都可能迟了救他,我没事的,走吧。”洛颜夕说完重又上了马车,拿着手里的香酥饼咬了几口,一时间觉得有些困乏于是扔掉手里的食物眯着眼睛准备睡上一会儿,只可惜那马车走一步就颠簸一下,所以她不等睡下就低呼一声又痛醒了过来。
“真是疯了!”洛颜夕自语了一句然后坐起身来,接着眼神恍惚了几下说道:“我何必为了那变态的白毛孔雀受这种罪啊,明明那么讨厌他的来着。”
外面的几个护卫自然是没听到她的嘀咕,只是不多会儿就听到里面的女人提高了嗓门骂骂咧咧起来,“混蛋,混蛋,混蛋,老娘为什么要为了你这种变态加人渣卖命啊……”
几人面面相觑,心道那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终于,这一路颠簸,五人抵达了西夏边境,洛颜夕伤口也已经结了痂,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进城时,城门左右几名瞧着甚是威武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的马车,问道:“可有通关文牒?”
洛颜夕心里一咯噔,心道自己竟是忘了这茬呢,当初跟着大理的使臣来到明国时并没有注意到进出边境时需要的证件,如今看来这西夏和明国之间还不是免签国家呢。
“这里有。”王涵应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了文牒递到那侍卫的面前。
原来早有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