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打住,打住,怎么又蹦出一个你堂哥?他谁啊?
问完了这句话,我就看到面前一男一女跟看傻比一样看我。草,怎么了?难道你堂哥该是金城武人人都认识?
“……你……真不知道?”棠哥儿很纠结地望着我,再指指自己,“——丘荻,我叫什么?”
“棠哥儿呀。”
“……不,我全名叫啥?”
“啊?那我哪知道。”
他怪里怪气的,看看猫姐,再看看我,最后指着他自己,一字一句说,“我叫余棠。余——棠。多余的余,海棠的棠。”
“哦,管你叫鱼塘虾塘呢,我就跟着陈叔叫了。”我注意力还在猫姐融化的下眼线上,恨不得直接过去替她擦擦掉。“他没告诉我你姓余……”
——等等,姓余?
我一下子和魔怔了一样扭头死死盯着他,“……余?”
“对啊,余。”他点点头,大概很奇怪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我叫余棠,我堂哥叫余椒,椒淑的椒。你们都喜欢叫他余三少……”
如果我大脑是一台电脑,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无限重启了——棠哥儿、也就是余棠,他是余椒余三少的堂弟,我的发小……
就好像我为了去山顶,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花了整整一周才爬上去;这时候山顶的居民指指旁边的自动缆车,说,你坐这个直接就能到了啊,干嘛自己爬啊。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打一个副本,好不容易见boss了,被一顿乱抽送回复活点。然后副boss跑来给了我个装备箱:对不住,boss说你实在太弱了,装备给你,你别再来了。
——如果第一天在陈叔家的时候我就说这件事情,会不会现在已经和余家兄弟们坐一起吃炸酱面了?
“等、等等!那不对啊!也就是说陈叔也知道你是他堂弟的?”我想起陈叔——当时我求他帮忙找三少他死活不答应。结果余棠点点头,说,知道啊,可陈叔很不喜欢我堂哥,所以能不提就不提。
然后他又说,你记性真不好。忘啦?当年咱俩在大前门走散,你一路走到正阳门下头,大家都急昏啦,我爸差点把我揍死。人全出去找你。最后是我哥,一点弯路没走,拉着你的手回来了。你还叫他兔子哥哥,你都忘了?
打捞队
“你让我好好想想。”我冲他摆摆手,靠在路边墙上,深呼吸。“你是说,你哥千八百年前就见过我了。”
“对啊。”
“那他现在还记得我吗?”
“肯定记得啊。那时候你我七岁,我哥都十四岁多了,他当年已经喜欢窝老家的小书楼里头了,难得国庆节出去一次肯定记得。”
“不不不我是说,他知道我现在是医生,在七院上班,而且国庆会来北京?”
“你这不废话吗。你的事陈叔天天给我念叨,我肯定会告诉堂哥啊。”他也看到我太阳穴的擦伤,吓了一跳,“呦这怎么了?撞哪了?——哎呀就昨天,你记得吧?昨天!我不是打电话给你叫你出去泡吧吗?就是我哥叮嘱我的啊,让我带你去北京城逛逛……”
我指指太阳穴,“知道这谁打的吗。”
“草,这是被人打的?!”棠哥儿一下子窜起来,把我一把拉过去,“谁?告诉我,我让兆哥儿替你出头!”
我叹了一口气,重新靠回墙上;他是余三少的堂弟,而且回想他算命时候出现的那个小孩,估计这人也和道士的那个圈儿有关系,也就不瞒他了。
从头到尾的,我把我为什么来北京,如何找人引荐要见余三少一面,再如何给那个白化病玩掉半条命的事情全说了。棠哥儿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的样,我心里大概就有底了——他哥估计平日里挺喜欢拿人消遣的。
“这个……我代堂哥给你赔个不是了。哥也真是的,怎么能打人呢,真是……”
“没,我没往心里去。他……这眼睛不好嘛,平日里心情估计也一直挺差的。”我拍拍他肩,要说这事,真的不好再和人家计较了,毕竟救昆麒麟还是要靠三少的。“现在就想快点回s市,把昆麒麟救出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棠哥儿这种典型老北京的热情让人挺难扛住的,死说活说把我劝上了他的车,再把伤心欲绝的猫姐也劝了上去。我们俩一块儿坐了后座,她就一直哭。我说妹子,你真的别再哭了,再哭别人还以为我们俩大老爷们是人贩子。
这样近看,她应该二十岁出头些,妆容很精致。因为哭得厉害,眼眶全红着,特别楚楚可怜。
“你回程机票给我。”前座的棠哥儿伸手晃晃,“我叫哥们帮你改签最近一班回s市的飞机。”
“好,谢谢啊。”我把机票给了他。
“那猫啊,你去不去?”他问,“你这样,人家丘荻也怕的。我看哥现在就是心情不好,说不定过几天就叫你回去了。你干脆在我那凑合几天?”
“去!”猫姐抬起头,近乎于咬牙切齿。
说完,又瞪了我一眼。我就搞不懂了,我哪招她惹她了?
我说,妹子你不乐意就别去啊,没人逼你。你就算不去,一样有人去救我朋友的。
她说我去,三少都让我去了,我还留在北京干什么!
说着又扑在车里的靠垫上,哇得哭出来。
前面遇到红灯,棠哥儿扭过头,挺尴尬地看看我。“不好意思啊丘荻,她呢……从小跟着我哥长大的,没离开过。突然要离开,肯定也不习惯的……”
“可她到了s市怎么办啊?”我问,“她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