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友刚刚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喜欢了其他的女孩子。”曲艳城稍稍往那里转了一眼,“不过男孩子撒谎了。他家里生意失败,欠债很多,所以不想拖累她了。”
“这不是很好嘛。”
“可是有不好的。”
“你不能因为那些不好的,就忽视那些好的啊。”
“你的可乐里如果有一滴尿,你还能喝得下去吗。站着说话不腰疼。”曲艳城直接说了个极端例子,堵得车慎微差点把饮料喷出去,“那边那个戴眼镜的灰白头发,他是个恋童癖。”
“呃……这个……他准备做什么?”
曲艳城听了半分钟左右,只能用手扶住额头,“你还是别知道了。”
不过就在这时,另一个思维窜入了他的脑海。
——来自于那个灰白头发身后穿黑衣服的年轻人。
“那个人……”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让车慎微转头看,“他想行窃。”
年轻人的手已经伸了过去。就在这时,车慎微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拧过了那个人的手。
那人哀叫一声,想要用力挣开,却被车慎微死死抓住。至于那个差点被偷的灰白头发则是手忙脚乱收起了手机,但是慌乱中一下子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它滑了出去,停在了曲艳城的鞋尖。
他把手机捡了起来。手机主人匆匆忙忙想来拿,不过他已经就着那个人刚才看的东西翻看了起来。
“连码都没有啊,你这都可以作为罪证了。”他啧啧两声,看了看总文件夹,大概有上百张儿童特殊照片,简直是恋童癖的天堂。
“还……还给我!”
那人心虚,声音都在发抖。曲艳城只是抬眼看了看他,眼神冰冷。
“——明天晚上七点到八点,你邻居出去散步的时候,你最好别打他们家女儿的主意。”他说出了那个人内心的想法,看中年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我可是随时盯着你的。你在天河区吗?那里的房子可不错……”
然后,手机被他扔进了旁边的咖啡杯里。那人什么都不敢说,战战兢兢地转过身,踉跄着逃出了餐厅。和他一起逃出去的还有那个惯盗,两个人也算有缘。
曲艳城扔了那杯咖啡,车慎微已经坐了回去,对着他傻笑。
“……你笑什么?”
“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一个小偷,一个变态,每天都要听这种人内心最深处的念头,你简直没法想象那是什么感觉。总有一天,我崩溃的时候,说不定也会走上那条路。”
“不会的。”车慎微说的很笃定。
怎么就不会呢,这个人,总是这样自说自话。
曲艳城也拿他没办法。相处那么久了,却也习惯了。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自信,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感染其他人。
好像太阳一样。
“如果你有一天受不了了,那还有我啊。”他替曲艳城重新买了一杯咖啡,推到对方面前,“我可以开导开导你,你不是说我脑子很干净吗,就当是喝白开水漱口了。”
这比喻得乱七八糟的,谁会把自己比作漱口水啊?曲艳城笑了,但又觉得他说的没错。和车慎微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思维是那么干净,清爽,如同清澈的歌声,有着很强的穿透力。
“像刚才那样,不是很好嘛,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帮到其他人,也能帮到自己啊。”
“登机了。”
“别急啊,都在排队呢。”登记处前面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在商店前打了个弯;曲艳城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票,他买的其实是能够提前登记的贵宾舱。
不过他还是跟着车慎微排到了队伍里。四面八方涌来的思绪里,他能够追逐到车慎微清晰的思绪,像是沉静在一条清澈的河流里,远离外界的一切灼热或者坎坷。
每个人的路
昆麒麟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灰白相间的圆拱形狭小空间,昏暗的黄色灯光,摇曳的环境。他有点想吐,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
也不算绑住手脚,就是胸口和大腿上多了两条带子,把他固定住了。
啥情况?
他有点不安,扭头看见自己手背上还打着点滴,沿着管子望上去,药袋在上面,不过全是英文,压根看不出是什么药。
他正努力解开带子,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打头的那个人穿着蓝色的短袖服,带着医院里那种帽子口罩;至于后面的那个人是丘荻。
看到他醒了,两个人都怔了怔。
“丘荻,怎么回事这是?”他扯扯带子,这玩意的扣子太洋气了,扯了半天都扯不开。那个蓝衣服的工作人员连忙果然,开口就是英文——这人的眼睛也是蓝色的。
“我们在飞机上啊。”丘荻看他醒了,就调了调输液滴速,让那个工作人员替他解开了带子。
“为什么在飞机上?!”
“去美国替你申请了一个疗养啊。”丘荻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他,“总不可能从虹桥机场打飞的飞到浦东机场吧。”
他呆在那里,没想到怎么一觉醒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自己最后是怎么了?就记得那场大雨,然后麒麟火从体内燃起……
自己现在是死了吗?
他坐在那,突然跳了起来,用力拧了一把丘荻的脸。那人往后躲了几步,说你疯了?!给我躺好!
那个外国人嘴里说着什么,到门外叫人了。过了一会,又冲进来两个蓝衣服的,把他摁了下去。
“干什么的?你们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