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听说我高中同桌要结婚了,妻子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青梅,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修成正果了。”
“他一直认不清自己的心意,直到最后才知道她对他的意义。”
几番哽咽,程砚靳几乎无法流畅顺利地将这段话说完。
“我也……不是,我……所以中途回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可林琅意的大脑还是混混沌沌的。
难道他从进门开始就死盯着她是在做踏入婚姻坟墓的心里建设?身上的烟味是旧友重聚沾染上的?红着眼睛是太过于感动同窗的绝美爱情以至于掉头跑回来跟她求婚?
这叫个什么事?
可是脑海中另一个小人在掩耳盗铃地努力劝说,反过来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因为以程砚靳骄纵的脾气,如果他发现了,不说世界末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也是非常正常的,总之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个还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进行沟通的状态。
林琅意的思绪完全被程砚靳带歪,愣愣道:“可我们又不是青梅竹马。”
“对。”他说,“但我同样非常非常喜欢你。”
林琅意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不是没感情吗?
沉默许久,她再开口,声音温柔和煦,语速缓慢,说出来的话却因为还没来得及捋清状况而有一种天真茫然的残忍。
她真情实意地疑惑道:“那你之前反复强调的,我们谁也别管谁,还作数吗?”
程砚靳泛红的眼眶中,那拼命强忍的、想要逼回去的眼泪终于难以控制地流了下来,与脸上未擦干的水珠混在一起,可怜又破碎。
他甚至被这一句话问得浑身在微微发抖,喉间哽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琅意微微皱着眉,就用着这极尽温和却困惑的语气迟疑问道:
“程砚靳,我不明白,可是开放式关系,不是你制定的游戏规则吗?”
第2章
五个月前。
晚高峰从四点半就开始了,林琅意像是蜂拥聚集在水里的大马哈鱼被挤着往前磨蹭,前脚下了高架,后脚又接到母亲孟徽的电话催促。
“你进来后车直接交给泊车员,别耽搁马上来,程家今天双方父母都来了,非常重视。”
“知道了,已经下高架了,再十分钟就到了。”林琅意打了转向灯,往后视镜瞄了一眼,整辆车快速滑入右转车道,“刚才被拉着多谈了半小时,不然我现在已经到了。”
“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来着?”孟徽努力回忆后未果,强调道,“算了,你进包厢之前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
林琅意不答反问:“这么讲究,那程家小少爷穿的是什么?”
电话对面没回。
林琅意了然,程砚靳估计也没到,他应该比她还要排斥这顿饭。
她脚下的油门蓦地松了下,两秒后反应过来,重新加速。
临曲阜是程家旗下的一家私人下沉式会所,地方偏远幽静,A市三面环水,而临曲阜恰好毗邻水域,以自然为师,参照宋代美学,风雅清闲,意境深远。
早先年程家是由医药行业开始起家的,只是代代下来后发展更为多样化,涉及到了更多风口和产业,开始往珠宝和护肤品行业拓展,算来算去正巧与林家下游产业有重叠。林琅意非常清楚自己与程砚靳未来的联姻就是为了强强联合,合作后巩固两家商业地位。
她挎着一只巨大的、被塞得鼓鼓囊囊托特包,快步进了大厅,脑子里还在想林氏和程氏之间未来的合作,眼睛余光一瞥就见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被侍应生带着拐弯进了屏风后,那里是电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