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副一时激动脱口而出的模样,忙生硬地转了话题问起阮大娘怎么说,吃得什么药,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等等。
纪清芷一一乖巧地应答,脸上带了几分亲热的笑意。
听闻她没什么大碍,再养一两日便能下地,老太太这才彻底放心。
顿了顿又转了话锋说道:“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恺儿回来了,等你身子好了,你们早些圆房,我也能早些抱上孙子!”
纪清芷一怔,微微摇头。
“怕是要叫老祖宗失望了,当初芷儿是为了给老祖宗冲喜,也为了保全纪家声誉这才嫁入侯府的,恐怕大爷并不愿意认这门婚事。”
“哪怕大爷并非不喜芷儿,可如今带回来个心尖上的女子,芷儿也不愿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倒不如与大爷和离,彼此成全。”
老太太听到这话沉下了脸:“这是什么话!”
“你是咱们忠武侯府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大奶奶,由不得他胡闹!”
见纪清芷低下头,贝齿轻咬薄唇,脸色苍白,实在我见犹怜,老太太以为吓到了她,立即放软了声音宽慰道:“切莫多想!”
“我不知道是不是下头有人嚼了什么舌根,叫你听去了,你只当是放屁,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品貌出众,性子恬淡,细致周到,和各房的妯娌关系处得这般的好,府上谁不夸你妥帖?”
“自打你进了府,府里焕然一新,三房和睦,我可是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就是我认定的孙媳妇,谁也休想越过你去!”
“恺儿若是糊涂,我帮你敲打他,他若是敢提和离二字,我只当没他这个大孙子!”
纪清芷却苦笑摇摇头,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雾霭。
她勉强冲老太太挤出点笑来劝道。
“大爷好不容易回来,若是因为我而叫老祖宗为难,是我的不孝。若是又逼得大爷不肯回府,我便成了裴家的罪人。”
随即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眶哀求道:“老祖宗,圆房的事暂且放放罢!”
老太太打量她一会儿,叹气无奈地点头答应下来,纪清芷感激地笑了笑。
她拉住了老太太的手,面色也稍稍好了些,旋即宽慰道:“方才楚姑娘特地来探望芷儿。”
“芷儿瞧着也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话里话外的皆是委屈之意,可见她原是冲着大爷未曾婚配这才跟来,原也是个好姑娘。”
“大爷既许了她什么,必然是心尖上的人,芷儿因为发烧的缘故这会儿才醒,险些怠慢了她。”
“好在有母亲在,妥帖地安置在了芙蘅院,还拨了两个小丫鬟过去。只是芷儿方才见楚姑娘身边也没个稳重的人伺候,也不合适。”
“老祖宗向来最会调教丫头,芷儿冒昧求老祖宗割爱,赏个妥帖的放在楚姑娘身边,也方便她早日熟悉府上情况,横竖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显然没料到纪清芷会这么说。
面上诧异过后,忍不住一脸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赞道:“好孩子,瞧你这般的贤惠,不过是个丫头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不计较恺儿糊涂,先负了你如今又怠慢你,实在难得的宽厚,恺儿也定会瞧见你的好!”
“这楚姑娘纵使再如何讨他欢喜,终归奔者是妾,她如何也越不过你去,你放宽心,稳稳当当地做你该做的便是,我始终是疼你的,有什么委屈的,你只管跟我说!”
老太太拍着胸脯保证,势必要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