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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从南岸出发前往海岛的队伍总共有三十多个人,咸鱼修理店没有这么大的飞梭。好在大家都很热情,让他们借到了其它飞梭,才得以组成一支车队,摇摇晃晃上路。
爱德坐在摇摇晃晃的老爷车里,感觉南岸的贫穷程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一直处在一个两眼无神的绝望状态。
他身在军部,从还在学校时就在各种艰苦作战环境下进行过训练,对极端条件适应良好。可……完全比不上南岸人穷得这么别出心裁。
这架飞梭飞的,他都怕散架了,后面竟然还有个一脸清澈愚蠢的家伙口出狂言,声称有人在极端雷雨天气下,开着这辆飞梭到冲出其它飞梭的包围,在极短的时间内到了棱镜大厦。
同车的其它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只能发出一声声呆滞的惊叹。
爱德:“……”
他最后只能在纪小游期待的目光中作出点评:“这是个好故事,很刺激,你讲得也很精彩。”
然后纪小游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爱德还没来得及细品,乔治亚从密密麻麻的笔记中抽出了身,说:“这是真事。”
爱德:“?”
你个老实巴交的小卷毛也跟着驴我?
“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乔治亚说。即便是复述一遍当时的经历,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我那天正要考试,天气很差,又有人从中作梗。宋先生就是开着这辆车把我送到考场的。”
爱德来之前是做过调查的,乔治亚和科技局之间的摩擦他知道,却没清楚到这个程度。
当天天气不好,能见度很低,但咸鱼修理店附近还是有人目睹了这一场“奇迹”。他们说,南岸已经落寞太久太久了,宋连旌出现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带来新的奇迹。
所以宋连旌选择这个地方隐姓埋名,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爱德感觉自己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只是他不明白,宋连旌明明已经发觉了他们这一群人的不对劲,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过问,把他们安排在了比赛的队伍里,还给了个小负责人当?
他旁敲侧击地问过乔治亚,这差事为什么会落到他这样努力变得平平无奇的人身上,对方却只说:“宋先生的安排都有道理。”
爱德:“……”好的,从你们这帮宋连旌毒唯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
然而,他很快通过亲身经历,理解了宋连旌的用意。
咸鱼修理店的一串飞梭到达海岛时已经是下午,按照指示往停机坪飞,却在停靠飞梭时遇到了困难。
停靠位是固定的,每个修理店有两个可供停靠大型飞梭的名额。
而咸鱼修理店……他们只有好几架破破烂烂的小飞梭啊!
停机坪处理这些的是机器人,看到他们有两个停靠位,只肯放前两艘飞梭进去。
爱德所在的第三艘飞梭不上不下地被卡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旁边的其它航道飞梭来来往往,从窗户后面向它们投来的疑惑目光格外明显。
爱德:“。”他庆幸自己是做了伪装才来的,不然脸都要丢尽了。
倒是乔治亚很坦然地和友谊赛组委会进行沟通——咸鱼修理店事先已经知会过情况,组委会没有处理好,完全是他们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金碧辉煌,加长加宽,处处透着“有钱”俩字的豪华飞梭开了过来,在经过他们,刻意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飞梭上的一扇窗被人打开,戏谑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开错地方了吧,这是参赛修理店的区域,游客的在另一边。不过要是流浪汉的嘛……”
那艘飞梭上,刻着光谱科技的标志。
另一边立刻传来回应的声音,不是机械音,而是人声。
组委会现在还没真人回复乔治亚呢。
和爱德同坐在飞梭里的一位南岸汉子立马火儿了:“什么意思啊?咸鱼修理店可是他们老板自己邀请的,现在讽刺我们是流浪汉,要打一场吗?”
爱德把他牢牢拽住,同时又按住另一个已经起身的:“冷静,我们是来比赛的!”
“你说得对!”南岸汉子道,“看我们比赛的时候吊打他们!”
爱德:“……”
他这边控制住局面,没闹出什么事来,光谱科技的飞梭里又有声音传出来了。
“哦?不是流浪汉,是咸鱼修理店啊……真不知道莱恩哈特看重他们什么了。有个姓宋的长头发据说很有实力?我看了,他在替补名单上呢。”
“能理解,毕竟对手里有我们,去替补席躲一躲也是好的。他这种营销出来的,见光死,知道吧?”
“除了他……那就是一群要饭的了。”
“要饭的”爱德少将:“……”
他眼疾手快地拦住同车其他人降下车窗,避免双方隔空对骂。
但即便如此,光谱科技的人再不走,他也快忍不了了。
飞梭里的南岸汉子骂街的话,这时候在他听来,竟然非常令人愉悦。
果然是一时的嘴臭,极致的享受。光谱科技气焰嚣张,就该在赛场上让他们好好见证我们的实力!
爱德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出言叫激动的南岸汉子控制情绪。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意识到了宋连旌的险恶用心。
——他分明是看出了他们几个的军部出身,把苦差事扔到他们头上,叫他们当老妈子来了!
南岸人是多,但真正接触过机甲的没几个。他们这些正经机甲驾驶员的应急维修水平放在南岸绝对一骑绝尘,还能代为管人。上赶着送上门来,宋连旌能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