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郎:“……”
赵二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可有什么不妥么?”
萧云郎尴尬道:“我是外嫁之人,对府内事不甚明晓。”
赵二觉得也是,也不多问了,他轻咳一声,他的舅兄笑道:“我一直听闻肃安公袁大将军今年便要回京,也不知是真是假,萧郎君可知道?”
萧云郎和林玉岚对视一眼,萧云郎从方才便觉得赵二对自己太过客气了,原来不只是有父亲的原因,还有外祖父的缘故,可是外祖父今年要回京?父亲和大哥怎么没和自己说过?萧云郎没有开口,林玉岚淡淡道:“外祖父在外已有六年,说是劳苦功高不为过,如今边境安稳,若皇上有意,外祖父回京也没什么。”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赵二腹诽,也只能笑道,“的确如此。”
林玉岚的父亲萧粟当了二十年的太子太傅,如今又执掌西山大营,却也抵不过肃安公这个真正的封疆大吏,袁审言一开始便是少年将军,直到五十岁下了战场,在京中养了几年,西北边境不稳,先皇派了多少骁将都是节节败退,袁审言在六十岁大寿上再次请缨,先皇赏了他一座西北的大宅,准他带着妻小前往,萧云郎的大舅父也自请前往西北为官以照顾父母,自古将在外家眷留京,袁家人却都能跟着袁审言走,先皇对袁家的信任可见一斑。
现在的皇上登基后,给西北连下了多道赏赐,以表示自己对袁家仍是持以最高的信任,现今西北平稳,袁审言也是近七十岁的人了,皇上便有意召他回京荣养。
怪不得赵二这么好说话,萧云郎想着,几个赵家的旁支听见他们说起肃安公,都慢慢凑了过来,一个个对外祖父恭维了起来。萧云郎觉得没趣,就想拉着林玉岚走,结果却听见有人嗤笑道:“二哥问谁不行,偏偏问他们,不是谁家都像咱们,什么亲戚都能上门,袁家的门第可不是谁都能攀上的。”
正月里天,赵四还打着折扇,悠悠地扇着风,他身边一个高挑的公子一袭白衣,神色傲然,赵四继续道:“不知道是谁日子都过不下去要卖宅子,今天穿来这衣裳不是租来的吧,哈哈。”
萧云郎愣了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四身边的公子哥儿道:“我父亲好心好意解你们的难,你们看着我们好欺,便想加价,最后还仗着有几门亲戚去我堂兄家里倒打一耙,真是下作!”
“你就是李向敏的堂弟?”萧云郎面色古怪。
李家正当红,王氏有意为自己儿子娶李向敏的妹妹,觉得李家根基虽浅,二品大员的妹妹也不算辱没了儿子,她今日便请了李向善来吃酒,李向善父亲年前受了李向敏的训斥,他们父子还不知道李管家背着他们做的事,只觉是林玉岚夫夫就算落魄了还要借势欺负他们,不免怀恨在心。
李向善冷笑道:“皇上仁慈,面你们一房死罪,你们不感恩戴德,却做尽有辱斯文之事,真真与市井无赖无异。”他看了赵四一眼,淡淡道,“赵世伯也不怕辱没了门风。”
赵四道:“听见了么!还不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赵二在朝廷当值,知道的事比周四、李向善等人要多得多,听了赵四的话,他却无意拦着,老四要想得罪人,尽管去得罪!得罪的越多越好!
萧云郎本不擅长与人争辩,也没遇到过如此颠倒是非的人,一时竟哑然了,林玉岚则冷冷道:“赵四!你再说一句试试!”
赵四瑟缩了一下,往年林三郎来府为他姐姐撑腰的时候,也没少收拾他,可是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赵四又横了起来,现在自己仍旧是侯府的少爷,他林三郎现在就是个贩夫走卒,说不定李向善说的是真的,他们都穷的过不下去了,既然这样,萧家肯定是不管他们了,甚至会觉得他们损害自己的面子!赵四的目光忽然从萧云郎的脸上滑过,一时他又不忿起来,凭什么林三郎这种人都能娶上这等美人,自己母亲看中的林家姑娘不过是个手脚粗大的田家女!
李向善在一旁道:“怎么贵府的下人这么不听使唤。”
赵四反应过来,怒道:“怎么!没听到我说的么,快把人赶出去!”
赵二等人还假模假样的劝了几句,赵四又看了萧云郎几眼,暗想真是可惜了,哼,要是跟了自己……赵四忽然尖叫一声:“啊——你敢打我!”
林玉岚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单手把人按在地上,赵四还没从刚才的剧痛中反应过来,林玉岚又一拳挥了过来,直冲赵四的面门,赵四的脸顿时红红白白一片。
赵二这才反应过来这事儿要闹大了!接着忙叫人去分开他们。
林玉岚俯下身在赵四耳边道:“你要是再敢用你肮脏的眼神看他一眼,我就把你的两只眼珠子抠了!”
赵四犹在叫嚷,却被他话中的寒气激了一个哆嗦。
林玉岚打人,萧云郎连拦都没拦,就站在那里等林玉岚打完人慢慢走了回来,他客气地对赵二道:“我们去拜别长姐,烦请二爷告知侯爷,我们夫夫不留下用饭了。”
赵二还想拦住他们,或者是跟他们一起去见父亲,好告老四一状,林玉岚活动了下还带着血的手掌,他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李向善也没想到自己一两句撺掇的话引起了这么大的后果,一时也吓傻了,他们家只有李向敏一个人身处高位,李向敏为人严谨,最厌恶亲戚们借他的势惹是生非,要是他知道了……
萧云郎看他一眼,道:“李公子,我祝你今年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