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瞅了一眼旁举子,“呦,还是个举人。”
旁举子忍着痛道:“学生……学生见过将军。”
吴勇怎么看这些都不会是反贼,不过他闲得厉害,非要问出个是非曲直来不可,于是抬着下巴问林玉岚道:“你带人闯入他们家事怎么回事?
林玉岚却犹豫了,追捕沈墨白的事情不宜声张,他不开口,旁举子立刻道:“可怜学生家受了无妄之灾,学生的两个妹妹也受了惊……”
吴勇可是个怜香惜玉的将军,一听就不高兴了,质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萧云郎小心看了林玉岚一眼,这事情他还都不知道呢,林玉岚紧紧皱着眉,终于感觉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吴勇眯起眼睛看着这对儿小夫夫,眼珠子一转指着萧云郎道:“把他给我绑起来,上板子。”
“你敢!”林玉岚厉声道。
那边一棋终了,朱献道:“这一局是朕赢了,啧啧,真是凶险,朕想想……今日朕胜三负二平一,还是朕赢了。”
萧沐郎可惜地看了一眼棋局,抬起头来笑道:“皇上坐累了么?”
“的确有些乏了,都这个时辰了,咱们连午膳都没用,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萧沐郎回忆了下道:“不过是些大鱼大肉的,皇上既然现在不想走,不如臣叫人去不远的酒楼叫些清淡的饮食来。”
“这样也好,咱们去前面瞧瞧,看吴将军审出什么来了。”
“是。”
在路上时萧沐郎还对朱献道:“吴将军为人是有些油盐不进的,正好能镇得住羽林卫那些兔崽子。”
“你说的是,我听说近几天他们也抓了不少当街闹事的纨绔,顺天府的魏牧扬以前哪里敢惹他们,朕看以后不如叫羽林卫继续担着这个差事,京城就安生了。”
萧沐郎笑道:“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朕也是开个玩笑,羽林卫是咱们花了多大功夫才培养起来的,怎么能用来抓贼呢,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魏牧扬不敢管的,只管送来就是。”
两人走到了衙门后堂,远远地就听见了吴勇又怒又讽刺的声音道:“你说本将军有什么不敢的,啧啧,到了羽林卫,还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本将军对你郎君不客气!人呢,绳子拿来了吗?”
在后面的萧沐郎疑惑道:“难道还着的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朱献指指前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莫不又是哪家的纨绔,不给吴将军面子,那可就有意思了。”
萧沐郎笑了笑,以目示意侍卫打开门,和朱献前后走了进去,内堂正一片慌乱,吴勇撸起袖子冷笑道:“在这里竟然还敢动手,让开,老子亲自跟你小子练练,叫你知道知道羽林卫是什么地界?”
萧云郎躲在林玉岚身后,脸色苍白地抓着他的衣服,在一边的旁举子忍不住冷笑一声,他低着头,暗道果然不是读书人就是愚钝,他们跟将军一动手,有理也说不清了。
萧云郎目光惊惶地四下打量,林玉岚还在死死盯着吴勇,就听见萧云郎忽然惊叫一声:“大哥!”
萧沐郎看见了他们夫夫两个,又看了吴勇一眼,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勇刚抄起家伙,茫然地“啊”了一声,“大人,什么怎么回事?”
萧云郎委屈地朝长兄跑了过去,萧沐郎接住他,随手在他脑袋上顺了几下,萧云郎觉得鼻翼竟有些酸涩,叫道:“大哥。”
“嗯,我在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萧沐郎拍拍他的肩膀。
吴勇眨了了下眼睛,心道一声完了,这可不是什么托关系攀交情的事情了,原来这是萧家的小少爷啊,他把手里的鞭子随便往哪个手下那里一扔,脸上即刻换上笑容道:“哎呀呀,误会了误会了,都下去下去,把家伙都收起来!”
林玉岚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吴勇又招呼手下道:“把这几个先收监,改日再审。”
旁举子一愣,他又不认得当今的皇上与身兼数职的西山大营少将军,只冷哼一句:“方才将军还说羽林卫不认这些,学生还以为将军难得的清廉正直,不惧强权,现在您却改口了?”
旁太太又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女啊,如今可如何是好……”
萧沐郎冷冷道:“既然有冤屈,吴勇,你现在就把事情弄清楚。”
“哎?”
萧云郎凑到萧沐郎耳边说了几句话,萧沐郎点点头,他的目光更冷了,方才萧云郎还没有注意到自家长兄身边的人,他一侧身看见朱献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吓了一跳:“皇……”
朱献伸出一只手食指抵在唇上,萧云郎点点头,没有把话说完。
吴勇轻咳一声,吩咐继续审问,羽林卫是当年萧沐郎和朱献两人亲手带出来的,吴勇也是萧粟曾经的手下,后来才被选进了羽林卫,他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可能正在告状的小少爷,长叹一声,又瞅了瞅小少爷的相公,满心的愤恨都发泄在了跪着的旁家人身上,结果一说话就破了音:“把他们——啊咳咳咳,咳咳咳,水……拿水来,咳咳!”
林玉岚站在了一边,抱臂看着。
那里萧沐郎轻叹一声,朱献也摇头苦笑,不知道怎么形容吴勇是好,萧云郎倒是觉得好笑,也不觉得这个脸黑的将军可恶了。
萧沐郎低声道:“他原是父亲手下出来的,今天就算了,改日我帮你收拾他……”萧沐郎还没有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你是给那些兔崽子们绑回来的?”那可要好好收拾他们,给他们好生活动一下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