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哪了?嗯?”
“……你错就错在什么话都不跟我说……”
微甜的果酒缠绕着呼吸,与这句话一并吐落在耳畔,语气含糊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陆或雍垂下首,紧绷的神经像是断了的弦,肩膀一寸寸塌下,用额头与他相抵:“我比你年长,会影响你心情的事情不跟你说有错吗?”
【我要跟你说什么,说我对你的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那你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说我努力跟你相敬如宾就怕我会失控*死你。】
【说我把你放在身边是因为我自私,我的占有欲。】
【我这样说话你肯定会觉得我变了,我不温柔了。】
【我已经在努力吃药控制焦虑,可还没好你就走了……】
【我只是绷不住一回你就跟我离婚了,那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不放你走你不开心,我不想你不开心。】
【可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高大身躯像是在寻求安全感,彻底向下松懈了力气,原本撑在耳畔的手渐渐往下放,另一只钳制对方的手也放开,双臂都抱住身下的脑袋,额头相抵。
彼此的距离几乎能够吞咽对方的呼吸,亲密无间地将清瘦的身躯完全圈入臂弯与床之间,是完全占有的姿势。
顾知煦感觉自己被抱得很紧,这人又很沉,他有些喘不过气,推了两下。
直到被翻了个身,宽厚的胸膛从背后拥了上来,脑袋枕在胳膊上,后颈落下一道又一道的亲吻。
【……我最爱的宝贝。】
密不透风的心声在耳畔倾诉,发颤的声线,将所有伪装卸下,将包裹着爱意的克制情绪都发泄在这一声又一声的求助下。
【……顾知煦,我能怎么办。】
顾知煦眼皮一颤,缓缓地合上眼,他意识到精神开始疲惫,已经超负荷听着陆或雍太多的心声。
……或许。
也多亏了读心术的能力。
让他知道陆或雍的心声。
也第一次真切地听到了陆或雍的求助。
这个对内对外都何其完美的男人,在工作中有着冷静果断的决策力与领导能力,对人亲疏有度,身边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在家中更是对他倾注所有的耐心跟温柔,对他百分之百的顺从,从没有听过任何一句抱怨和负面情绪,顶多问他为什么那么晚回家的好男人……
生病了。
陆或雍生病了。
没有告诉他。
明明是陆或雍教他的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这人却在不断地克制爱他的本性。
他将额头贴近这人的手背,胸口酸涩得难受,用尽最后一丝精力,想再听听陆或雍的诉求,却只听到耳畔响起的叹息,以及轻轻拍着胳膊,一下又一下的哄睡的动作。
“睡吧。”
……
“……宝贝,对不起。”
声线中发颤溢出的哽咽,铺天盖地落下的酸涩情绪瞬间吞没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