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娟是家里唯一一个迷信的人,她想说黎菁做得这个梦有点邪性,但一大早的,说这个不吉利,她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只和大家说起杜长顺家的事。
“杜长顺那个老婆,是他从乡下买回来的,长得很漂亮,原来杜长顺家里老爸在粮油站当副站长的时候,两口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蜜里调油,周围人谁不羡慕他娶了个天仙。”
“但前年杜长顺老爸不是死了吗?他老娘还在这时候检查出来肾病,那钱哗哗下去,人却一天天萎了,现在在床上每天要人伺候。”
“家里日子过不好了,杜长顺也不是多有出息的人,两口子见天吵架,半个月前,有人看见杜长顺媳妇儿和一个男人在巷子里,男女裤子都脱了,他媳妇儿衣裳也解开了……”
注意到桌子上啃着包子两只大圆眼溜溜转听得聚精会神的天赐,何丽娟轻咳一声没继续说下去。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后来家属院还有人看到过两回。”
“菁菁是不是前些日子去活动场听他们聊起这事了?”
黎菁怔了怔,她先前就觉得杜长顺这个名字哪里听过,好像是一周多前,她和陆训下定后面两天,她牵着天赐去活动场找他小伙伴玩的时候听到过一耳朵这个事,然后隐隐听到过一个名字。
“他们提到的那差点被老公逮到的小媳妇就是杜长顺老婆?”
“对啊,”
何丽娟听到这里笑起来:“你果然听到了,你这个梦倒是挺能圆的。”
“要是杜长顺真办了买断工龄拿到钱,他媳妇儿还真有可能拿了钱跑,听说人本来就不想和他过了,想离婚来着,但杜长顺不愿意。”
“那这个杜长顺办买断工龄了吗?”申方琼问了句关键。
“没有。”黎志国在这时回道。
“他老娘生病花钱,他倒是想过买断工龄,但他老娘不同意,说他没有一技之长,买断工龄能去干什么?”
“还说要是钱给她治病没了,后面他们一家人得饿死,与其这样她还不如现在上吊死了,杜长顺还算孝顺,也听老娘话,他最后没报名。”
“那就没事了。”
申方琼闻言笑道,她慈和的看向黎菁:“乖囡,你就是太担心你爸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把平时你听到的一个人名都想进梦里了。”
“没事了,就是个梦而已,你爸不会有事,买断工龄这个事情,他会缓和着来的,你别担心啊。”
申方琼说到这,桌子底下的腿踢了脚黎万山,然后瞥向他:“你说是吧?”
黎万山顿了顿,他看一眼带警告的老妻,再看一眼神思不属的女儿,默半晌,他点了点头:
“嗯,这个事情不会发生,你别管那么多,和陆训过好日子就行了。”
黎万山这么说了,黎菁也把杜长顺这个人来历弄清楚,证明她的梦有源头,黎菁心里确实比来的时候放松许多,她弯了弯唇:“好,爸我知道了。”
“不过你厂子那边有事情还是和家里说下。”
黎菁看了眼黎万山头顶的白头发,他返聘回厂不过几个月,头发却比几个月前花白了一半,黎菁心疼老父亲,但她也知道纱厂是黎万山一辈子心血,他不可能放任不管,只能道:
“或者,纱厂的情况您问问何伯伯和珍姐那边呢?”
“他们家原来也是纺织起家吧,现在在港城这块也还做着的。”
“问了的,前不久你何伯伯那边还帮忙替纱厂购置进来一批新型纺纱机器,现在就是……”
黎万山提起纱厂的事就忍不住多说,边上申方琼在这时夹了根他不是多喜欢吃的油条,他伸手接过,没说了,只道:
“好了,纱厂的事情我有数,你不用管,没有事情,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你不是今天还要上班?”
“哦。”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