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元京墨人还没站稳就熟门熟路往秦孝身上攀,闭着眼睛央秦孝再把他弄下去一次,说自己腿软下不了梯子,还知道含混不清地说“谢谢”。
夏天穿的衣服少,按道理抱下梯子该比冬天更容易,可秦孝托着软趴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在不算太高的梯子上歇了两次。
夏天的衣服实在太少了。
薄薄一两层布,贴在身上托在手上,一毫一厘都藏不住。
清清楚楚。
热。
房顶时的风蓦地停歇消弭,汗顺着头皮脖颈流进背心里。
秦孝把人往上托了托,到屋里床边放下,开了塑料电扇就转身出去,元京墨的鞋也忘了脱。
井里的水夏凉,秦孝提了一桶到院子边上的棚里,背心短裤脱了往铁丝上一搭,舀一瓢水直接兜头浇下去,再几瓢水冲掉身上的汗,这才想起没拽条内裤出来。屋里有人正睡着,秦孝迈一步又收回,草草抓过背心擦水,先套上穿过的短裤凑合。
元京墨从屋里推开木头纱窗门喊“秦孝”的时候秦孝刚穿上短裤出来,听见声先把手里打算顺手洗了的背心内裤一卷,之后才抬头看元京墨。
院子没遮挡,抬眼就能看见站在屋门口的元京墨,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反应也慢了半拍。
“怎么起来了?”
元京墨呆站了会儿,视线在秦孝上半身停了几秒又挪开,可好像挪开就没地方落了似的别扭,原本是半睡半醒发现秦孝不在叫了两声没人应才撑着困劲儿起来找人的,可话到嘴边就成了想去厕所。
“拿上电筒。”
元京墨点点头要回屋,秦孝喊住他往院子另一边走,他们晚上去林子里捉知了猴才用过,还在自行车把上的桶里放着。
“我忘了。。。。。。”
秦孝推开手电筒给他,元京墨低着头接过去走了。
里面卷着内裤的背心扔在盆里没动,秦孝进屋去随便找了条内裤穿上,换了干净短裤又套了件短袖,出来看见元京墨正站在水龙头边上发愣。
“元京墨,”看他没反应秦孝又叫了声,“元京墨?”
元京墨这才听见,答应着拧开水龙头洗手。
秦孝过去把放在一边的手电筒关了:“愣什么。”
“啊。。。。。。”元京墨洗完手拧上水龙头,余光扫过秦孝上身才松口气转过来,胡乱指着厕所方向说:“我是在想厕所好不好安灯,每次都要拿电筒麻烦。”
秦孝顺着朝厕所看了一眼:“我明天看看怎么扯线,先回去睡觉。”
“哦哦哦。”
元京墨走两步想起来忘了洗脚,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反正脚上穿的凉鞋就怎么简单怎么来,从水桶里舀了瓢水冲冲结束。
“这个水怎么比水管里的凉那么多。”
“井里打上来的凉。”
元京墨一下想起来秦孝这是秦孝那会儿从棚子里提出来的桶,是洗澡用的,登时不说话了低头就往屋里走,走两步又忽然停下了。秦孝在旁边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你刚才用那么凉的水洗头洗澡啊?”
秦孝不在意地回:“天热没事。”
“天热才不能用这么冷的水洗头洗澡呢,出汗了更不行,冷热相冲,风寒湿气入体伏积经络,很多冬天发作的风湿头痛都是夏天种的因,你别不当回事。就算特别热想用凉的也不能用这么凉的,起码从水管接一桶放几个小时再用,你听见没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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