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什么呢?一晚上了,这小眉头皱的。”
元京墨叹口气,刚要说话元长江先笑出来:“小孩家家的,叹个气叹得还挺像回事儿。”
“啊!”元京墨气得想跺脚:“我不和你说了!”
“好好好,不笑了行吧?你说,说不定爸能给你出主意。”
元京墨自己确实没想出办法,于是一五一十和元长江说了。
老狗没了的事元京墨之前说过,元长江知道。老狗跟着李老头生活这么多年,跟家人差不了多少,李老头又是孤零零一个,冷冷清清的肯定难受。
过日子,说到底就是作伴。
元长江想了想,说:“我记着年前镇上有人往外送狗崽儿,明儿我打听打听,要是还有的话去讨只来,给李老头送去。”
元京墨眼睛一亮:“好!”
这时候元长江说“明儿”就是顺口,年后家家户户都走亲戚招待客人,他的“明儿”意思是等有空。
到第二天才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
元京墨不用叫不用催起了个大早,尾巴似的跟在他后边念叨,看样子恨不能让他现场变出一只来。
三下五除二吃完早晨饭,最后一口没咽完就离了桌。
出门,去给儿子讨狗崽子。
年前说送狗的人家自家养的母狗生了五只小狗,养不过来于是想着谁家想要送给谁,到现在已经基本送完,独独剩下的一只是人家专门挑的最合眼缘的,打算留下自己养。
元长江上门去说的时候那家人直接说没得送了,听元长江说李老头养的老狗没了孤苦伶仃的,才又改了主意,忍着心疼找出个纸箱子,把小狗放里边让元长江带走。
不怪人家舍不得,小狗崽长得确实讨喜,肉嘟嘟的,乌黑发亮的眼睛溜圆,均匀的黄棕色里不掺星点杂毛,只有脖子底下跟四只爪子雪白,活像戴着毛茸茸的白领巾白手套。
箱子不大,元长江搁胳膊底下夹着,路上碰见人问就掀开给看看。小狗崽也不怕人,仰着头呼呼摇尾巴,偶尔被晃厉害了抗议地叫两声,隔着箱子传出来奶声奶气的“汪”。
元家不养狗,元鹤儒认为药馆是给人方便不能拦人,养狗不合适,再加上元京墨小时候正生着病被狗吓过,怕狗怕得厉害,狗这东西就没在元家出现过。
平时在外边看见,元长江要么惦记挡着元京墨,要么想还好元京墨不在,久而久之见着狗习惯性远离,早忘了上回摸狗是什么时候。
是以忽然得着只小狗崽还挺稀罕,到家又是喂水又是添食的,围着摆弄了好半天。
逗着小狗还不忘抽空逗儿子:“可爱吧?要不咱留家里养?”
“可爱,”元京墨嘴巴诚实回答,身体更诚实地躲出老远,“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秦孝快点来端走。”
元长江让他这模样逗得直乐,被林珍荣说了一句才压着笑正色道:“行了,先收拾出门去你舅姥家,下午回来再送。”
知道元京墨惦记着送小狗的事,元长江和林珍荣没在舅姥家里待太久,吃完午饭唠了会儿就回来了。
讨了只小狗的事早晨元京墨就和秦孝说了,秦孝当时没立刻说话,沉默了会儿才答应。
元京墨习惯他话少,隔着手机又看不见表情,于是没多想。
下午秦孝来接元京墨和小狗,骑的新自行车,元京墨坐在后座,小狗放在前筐。
有秦孝在中间挡着元京墨安心,零星紧张全被兴奋压下去,一路都在哼歌。
车子拐进下溪的时候秦孝叫了元京墨一声,到底忍不住提前打铺垫:“李老头不一定会要。”
“啊,”元京墨轻轻晃晃脚,想了想,“多少狗都比不上老狗,我知道的,但是养只小狗肯定能高兴点儿吧,我爷爷爸妈都可喜欢呢。”
秦孝“嗯”了声:“看看再说。”
虽然元京墨那么说,但秦孝的提醒多少让他上头的兴奋劲儿缓了些,开始思考万一李爷爷真的不愿意要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不要,好像不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