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跟贾蔷两茫然不解,一脸茫然的看向贾敬,最后,贾蓉挠首,回道:“最近贾家没什么大事啊,就赦叔祖父把瑚大叔找回了。可父亲说了,这跟我们宁府没啥关系啦,还可以多收份……压岁钱呢!”
鉴于他人小又没有私产,几次能去奢华富贵的青楼可都是蹭赦叔祖父的,而且赦叔祖父过年给他的压岁钱可比琏二叔多了!
闻言,贾敬气撅。
待他悠悠转醒过来,看着顺着自己起身缓缓落下的墨袍,眼睛似被灼伤了一般。
那墨袍光滑无一点褶皱,乃是万金难求的天丝蚕衣,且用金线绣着威风凛凛的龙首。
“醒了?”
低哑雄浑的嗓音传入耳中,贾敬人瞬间浑身冰冷,眼瞳一缩,露出了一丝惊悚,最不堪的往事瞬间叫嚣。
那一日,随着一声“醒了”,入目皆是狼藉,空气中泛着可耻的麝香还有浓郁的血腥,门外还有响声震天的厮杀……
“继续睡吧。”司徒昭看了眼贾敬,表情瞬间有些微妙,视线往外瞧去,神情淡淡的,漫不经心道:“已经晚了一步,贾赦把贾瑚棺柩都抬上公堂了。”
“棺柩?”贾敬完全懵逼了,急匆匆起身,扒拉开凑在窗户前看热闹的两绣花孙子,往外一瞧。不远处公堂审理的一幕幕跃入眼前。
“祖父,他会唇语!”贾蓉指指隐匿在一旁的黑影,悄声询问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世交啊?”
贾敬斜睨了一眼贾蓉,又看着英姿飒爽犹酣战的贾赦,静默了许久,而后了然无趣,耸耸肩,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笑话就笑话,我已经……已经出家了。”
他宁府子孙不成器,这荣府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曾经煊煊赫赫,执四王八公之牛耳的贾家,不如就这样湮灭在岁月长河中吧。
反正这根从他们第三代就开始烂掉了。
闻言,贾蓉等尚未反应过来,这边司徒昭眼眸一沉,指指窗外,柔声道:“如今正说到勾结太医,贾敬,贾氏十族的命捏在你手里。”
贾敬一颤,顶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视线望向正痛快淋漓,活像斗胜了的骄傲小公鸡贾赦,忍不住眼眸窜火!
低调,低调,熊孩子懂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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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没来由的感觉背后有股冷意冒出,但是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
他已经把自己逼上绝路,就是为了一举坑杀他的嫡亲兄弟--贾政。深吸一口气,贾赦用力一脚蹬过去,狠狠踩着被五花大绑捆着的张太医,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张太医,您这双悬壶济世的手今朝赶拖延我瑚儿的药性,明日是否就能对龙子皇孙下手呢?”
“贾将军,您可万万不可含血喷人啊!”年逾五十的张太医闻言心又凉了三分。他当年也是迫于无奈才与王家合作,换得长子升迁的机会,日后也是互通个消息罢了。可若说有机会谋害皇嗣,这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太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给皇上,太子诊脉的那是御医,剩下的皇城贵人,也是由出生杏林世家或者是天资卓越,有师门传承之人。像他,不过是太医院小小的一个四品医正罢了。
“呵呵。”贾赦目含杀意,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声道:“夏大人,这些证据还不够宣判吗?”
夏俊伟木然的看着堂上黑压压占满的证据。
贾瑚奶娘夏氏子子兼赌坊存档的书契;京中四大药房数十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对药方的评断;早已致仕却经验丰富的大理寺,京兆伊,督察院三家仵作对贾瑚尸首的检验……
满满当当,更有甚至,贾赦呈送上来的木匣子中有一份贾代善给昔日同僚,为王子腾说话的信封,更有一封加盖玉玺,上皇亲贺恩侯之语,许:“平安康顺,一世无忧。”
这隐含的威胁之意……
夏俊伟越想额头的汗珠越大。这贾赦如今光脚不怕穿鞋!而贾政……
被再一次打量的贾政如今已经麻木了,顶着灰白的面色,死死的咬着嘴唇,双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贾赦,原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胡说八道亦是被邪祟迷了心魄,如今见贾赦所有的证据摆出,张了张口,面上带着一丝踌躇,似在组织词句,过了一会儿,黯然道:“纵然大哥你说了种种,可是动机呢?我没有动机。这世人都知晓我受父母疼爱,何必心狠手辣,给自己添上骂名?我堂堂三尺男儿岂会拘泥与后院?”
“贾政!”闻言,作为暗搓搓想要揪贾政小辫子的好哥哥,早已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瞬间气了个倒昂,贾赦气的面红脖子粗,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他妈的是男人啊!堂堂三尺男儿!”
像他当年在混,有不少莺莺燕燕,还对母爱抱有幻想,可也没让自己媳妇当过夹心饼干,完全的给予嫡妻应有的尊重。
至于刑氏,那就算了。本来就是某人费劲千辛万苦从京中万千闺秀中挑选出的好媳妇。
贾政似被踹到心窝,猛地吐出一口血。
旁边的衙役见状急急忙忙拉着贾赦劝说,公堂上乱成一锅。恰巧,这时,一身劲装的黑衣人飘过,递给夏俊伟一张纸。
“此案证据确凿!”夏俊伟抬手拍案,一颗心还在噗通噗通直跳,努力提高了音调,扯开喉咙嘶吼着,力求让门外涌过来越多的民众也能听个一清二楚:“贾政谋杀长侄贾瑚,意在谋取国府继承,人证物证皆在,但念其亦是勋贵后裔,属八议,故免死罪,流放岭南。贾赦,仰先祖恩,目无王法,肆意下捆平民上绑太医,屡屡咆哮公堂,虽念其为查真相,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责令其劳动教养六月,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