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贾史氏中气十足的怒吼,贾赦嘴角的渐渐露出一丝笑意,懒懒的扫了眼围上来的一帮娘子军,冷笑一声:“太太,还请慎言,别乱叩高帽子,我饶是忤逆可没还没这个能耐危害整个国家。”
“你……”贾母气的两眼翻白,胸口上下起伏着。
当即便有丫鬟上前小心翼翼的拍背顺气,递茶倒水。
贾赦抱拳,好整以暇地看着被众星拱月的贾母,迎着对方带着怒火射1过来的刀子眼,忽地笑了笑。
他先前是为何会顺着母亲呢?
孝?
愚孝?
他真得是一个会孝的人吗?
贾赦眼眸一闪,似回忆起什么,眼眸充满了浓浓的哀伤,下跪认认真真的给贾史氏砰砰的连个十个响头:“您经常说靠从您的肚皮里钻出来,我才是嫡长子,这身份来源与您,今日也归还与您,我明日上朝便上书让爵与二弟……”
眼角余光瞥见贾史氏渐渐平息下来的怒喘,贾赦嘴角硬是挤出一抹笑意来,见其张嘴,娓娓安抚道来:“二弟虽有罪其身,但上下活动渡个军功还是很容易的。毕竟,王家当年可是掌外海贡品,与南海沿子一带都有来往。”
贾史氏闻言,缓缓抬手拍拍胸口,而后又冷眼扫向贾赦,怒喝,“你这个家丑外扬……”
“母亲,瑚儿的真正黑手,您需要我在去扬一扬吗?”贾赦缓缓磕下最后一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弟妹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推人落水又把人迅速救起,想借此让其换上风寒的可能性不过是一半一半。最重要的还是借此机会,不但默许还推波助澜,暗中隐匿在湖中的黑影。”
随着贾赦的话音落下,贾史氏整个人都僵了。
“我对不起瑚儿留了你这元凶逍遥快活。”贾赦眼眸冰冷一片,“母亲,儿子最后叫您一声母亲,我什么都不要了,拜从您肚皮里钻出来的全部东西都还给你!”
说完,贾赦起身,转头便走!
“你这孽障,黑了心肝的孽子,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贾母回过神来,急匆匆的嘶哭道,边哭眼眸里露出一丝惶恐。当年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那人都已经死的消声无息,怎么还会有人知晓?
似母子心有感应一般,跨出门的贾赦回眸,露出一抹嘲讽之意,“我的瑚儿多亏了您,他被验尸了,他的小腿处有被拽拉的伤痕。”
贾赦眼眸满是阴鸷,一脸仇恨的盯着贾史氏,而后转了一圈侍候的仆从,“有本事你把他们全部毒哑啊,或者……呵呵,其实尸体也会暴露诡计的。”
说完,不去看贾史氏的脸色,贾赦斩钉截铁的往外走,每走一步,似乎还能听见自家儿子在呛着水的求救声:“来人啊,我游不动了。”
贾赦猛地奔出了荣国府,也不往他处去,直接上了太白居叫了一间包厢,一壶壶的给自己灌酒。
他其实有一瞬挺恨嬴政连环才智的。
此等后院隐私,绵里藏针的杀人之术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可是他却挺矫情的。
一母同袍的兄弟他能坦然下黑手。
可十月怀胎有生养之恩的母亲,却……
贾赦咬牙,抬手高擒酒坛,直接浇灌了自己一脑袋。
他还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被父亲牵到产房外边。那一夜,月亮特别的园,照亮了整个大地。贾家的烛火也亮如白昼。
很亮很亮,不灭的夜,不停歇的生命之音,永远的烙印在他幼小的心里。
父亲问:“赦儿怕吗?可是你娘生你的时候,乃是难产,苦苦熬了一天一夜。”
那时候的他自然怕了,看着产婆端出的盆子里,冒着滚滚热气的鲜血,整个人都缩到父亲怀里了。
可是却被他拉出来,一字一顿:“你爹我上战场,流血为你挣来荣耀身份,可也抵不过你母亲,那是为你带来生命!要牢牢记住,惜命,因为你这条命不属于你,还属于生下你的人!尊敬给你带来命的人。”
☆、道长难为
随着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贾赦双眸充满了凄苦之色,继续猛灌自己,却不料越喝越清醒。
贾赦有些无奈了,整个人趴在桌上,手沾着酒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
眼下事情乱成一团,应按着abc时间管理法则,分出轻重缓急……
这般想着,贾赦落笔如有神助,直接大手一挥,而后双臂枕在一起,贾赦头微微一侧,靠上。
睡觉要紧!
一夜好眠。
翌日,贾赦伸个懒腰,靠着窗户望着高高挂起的烈日,眼睫一垂,带了丝伤感。辛亏之前他儿子帮他销假了,不然翘朝会,可是会被打屁股。
拍拍胸口庆幸之后,贾赦拖着下巴咋舌了一会,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往宁国府而去。他打算跟贾珍先商议半忽悠半威胁半收买,既往不咎他拉低贾家声誉这件事。
但万万没想到一进门后,看到了本该在城外道观炼丹的贾敬。瞬间,贾赦身子一僵,双脚像是灌了千金坨一般,难以移动。明白是自己先前胆大妄为闹家丑打扰了人家修炼,故而乖乖的认错,态度十分良好,顺带还用先前买来的骈体文夸耀了一番对方。
“敬大哥……哎呦,瞧我这张笨嘴,欠打!”贾赦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然后苦着脸,可怜兮兮的凑近,“飞鸿子道长,我私心忖着不该拿这龌龊苟且之事扰了您清修,可是这残酷的现实却让我无法解脱,日日夜夜辗转难眠,又被人瞪鼻子上眼,实在是一时气愤之下才出此下策。”
贾敬嫌弃的拂尘轻轻一扬,挡住贾赦凑近来的老脸,皱起眉头:“昨日有天使去你庄子宣旨,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