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见状,也不多言,借口自己累了,默默望寝殿而去。他如今能给贾赦安排的后路都已经安排,若是贾赦日后还继续不成器,他也无济于事了。
丝毫不知上皇的拳拳爱护之心,贾赦刚大着胆子想要反审视对方一回,却不料下一秒自己就被提溜着脖颈,从头到尾批了一顿。
“从明日开始,按着我的规划开始锻炼。”
伴随着落下的话音,阿大轻轻一松手。
贾赦噗通一声,摔在地板上。面靠着柔顺的羊毛地毯,贾赦只得暗中欣喜上皇是个讲究的人,否则若是乾清宫的地板,他非得摔成残废不可。
念头一闪而过,贾赦便转眸怒目寻找罪魁祸首,但是入目所视,唯有一张白纸从房梁上缓缓而落。
贾赦骨碌爬起来,坐在地毯上,对此打算视而不见。但那张纸似有魔力一般,硬生生的朝他脸砸来。
被一股劲风带倒,贾赦完全认怂了。
这老爷子身子骨看起来可壮实了,他还是别惹事了。颤颤巍巍的捡起纸张,贾赦粗粗一揽,而后昏倒在地。
夭寿了!
粑粑救命啊!
在昏过去之前,贾赦万分想念贾代善,饶是当初他爹爱子成龙,也没想过让他凌晨四点便起来习武。
可是,还没怀念一瞬,贾赦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面前手持银针的阿大师傅,舌头打结:“我……我……”
阿大面色一拧,阴沉得滴水。他拿计划出来也不过是吓吓贾赦罢了。主子爷心善,让他有个养老的地方,他也不会明知对方是纨绔,还把关系弄僵,毕竟连他爹,干爹,都对人没光宗耀祖的要求。
不过第一回下马威一定要!要不然熊孩子会不听话。这可是凭借他多年情报的来的经验。
可是,他见人昏倒在大明宫也不像样,本想看看对方是否在装睡,可是一触摸对方脉搏,脑中差点没反应过来。
对方脉搏若有若无!
而后用特制的银针砸下去,阿大望着有一层染上黑色的银针,心跳如雷。
贾赦见人目光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银针,瞄见那银闪闪的光芒,也吓得心跳如雷,不敢多说一句。
“你……”望着人乖巧垂眸的模样,阿大组织了一番词句,面色带着一丝同情还有对自己未来的黯然,小声道:“恩王,您中了慢性1毒1药?”
“什么?!”贾赦吓得惊叫一声,“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阿大把银针往人面前一戳,铿锵有力道:“慢1性毒1药。”
贾赦傻愣的看着乌黑的针头,狐疑:“什么时候下啊?我最近饮食可都是蹭干爹的!”
话音刚落,贾赦只觉眼前一片黑影闪过,顿时屋内寂静无声。
被御医从头到尾检查了一边确认安全的上皇面带愤怒的唤来司徒昭等人,也命太医将他们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结果去江南的一行人中,个个无恙。
“很好,很好!”上皇面带狠戾之色,“御医确诊中毒时间将近两月,那时候可是在扬州府衙!”
“还望父皇息怒,朕会派人彻查此事!”司徒昭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也带着点愠怒。要知道,他们在扬州之时,贾赦饮食与他们无异。况且也放着有人为权势丧失理智,饮食向来小心得不能在小心。
可是眼下贾赦依然中招。
不能排除因为贾赦太蠢的缘故,可是这悄然无息的中毒,也无异挑战了他们的底线!
“查!”上皇一字定捶之后,目光又狠狠扫过侯孝康,有些一丝丝的迁怒,拍桌:“你们两天天混在一起的,为什么他有事,你会没事?”
“这不关康康的事。”一听这摆明了迁怒的话语,贾赦急急忙忙跪地澄清:“我也是大人了,这怎么能怪到康康头上,也许是我自己性子猖狂,得罪了什么人而不知晓……”
“怎么就不关了?”上皇怒:“你们都搅合在一起了,难道他连护你平安的能力,都没有?”
贾赦:“…………”
侯孝康一顿,接着匍匐认错:“上皇,您说得对!”
“给你十天时间,查出下毒之人,否则,天下之大,就算是断袖分桃,爱慕龙阳,朕也不信皇帝干儿子会找不着人!”
司徒昭羡慕,眼眸闪着光芒,默默感叹道:这就是皇权,霸道任性,惟我独尊!
☆、唯我尊
别说慢性中毒了,贾赦觉得上皇的话就像箭似的,直戳心脏,吓得他整条老命都没了!
太可怕了!
可是……莫名的感动。
贾赦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自从他爹着手“武转文,老大平稳袭爵,老二科举出仕,兄弟守望相助”之路后,虽然也疼着他,可跟小时候又疼又严相比起来,注意力其实更多的放在他二弟身上。
毕竟二弟要靠自己真才实学,不像他……
更何况,如今一眨眼,父亲也走了二十余年了,而贾家却家破人散。
这么一想,贾赦心中浓浓的恋慕父爱刹那间化为深深的愧疚,眼中也不知不觉带着忏悔的泪水。
屋内所有人:“……”
上皇一怔,纳闷:“朕没棒打鸳鸯吧?”
侯孝康起身,见贾赦欲言又止,眼中带着悔意的神色,贴心的给贾赦递过手帕,细声安慰:“放心,琏儿他们都是好样的,就算我……”不好当着两皇的面笃定什么“贾瑚”非池中之物,侯孝康自我贬低着:“就算我无能,琏儿他们也会给你报仇,把真凶剁成肉酱。”
“噗!”贾赦闻言想起嬴政来信吐槽贾琏边剁肉酱边哭的画风,忍不住一笑,侧目看向侯孝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