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南下的百姓像被大风刮倒的玉米杆子,一茬一茬地倒下去。
他们大多皮肤萎缩,没有血色,所有的骨骼关节和神经脉管暴露无遗。
皮包骨的漆黑尸体总让项容想到木乃伊。
哭声太频繁,项容逐渐从心烦意乱到心如止水。
再后来哭声少了,大概是死的人太多,他们慢慢将死亡看成了一件寻常的事。
也或者是太缺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比起摧枯拉朽的洪水,干旱就像慢刀子剐人。
一刀一刀把他们剐到麻木。
项容总是尽量加快度,越过一拨又一拨的人。
直到这天中午,她现自己心跳飞快,看东西很费力,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立即原地坐了下来。
喝水缓了好一会儿后,她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的荒野,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凉州比她想象得大,而她的赶路度比她预料得慢。
炎热的天气成了最大的阻碍。
偶尔夜里用单车赶路,崎岖不平的路况把她颠得七荤八素不说,还摔了个大跟头。
膝盖蹭破好大一块皮,到现在还是乌紫的,一摁就疼。
项容沮丧地赖了一会儿,看到哼哧哼哧赶路的百姓,又爬了起来。
人要乐观点。
虽然烈日炎炎,虽然没有水源补充,虽然路况糟糕,没有精细的地图作指引,但她好歹有一空间的食水。
这一路也算平安,至少未曾遇到她最担心的匪贼。
项容这样安慰着自己。
三天后,她走进了太平县。
县里很安静,不少房屋都空了,街上见不到卖干粮的小摊。
粮铺只还有一家开着,门可罗雀。
店里伙计昏昏欲睡,见项容进门,也不起身迎接,反而不耐烦道:“不收人不换物,没钱就走。”
粮价令人咋舌,正常人不会买。
项容只多看了两眼,店里布帘后头的隔间里就走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短刀,面容不善地盯着她瞧。
项容跟着低头看了两眼自己腰间挎着的柴刀,她这模样是有点像饿极了准备进来抢粮食吃的。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果断走了出去。
路上行人寥寥,都没顾客上门,也不知道这粮食铺子还开着做什么。
正如此想着,两个穿着短打长靴的年轻人跑进店里,没过一会儿,就各自背了一袋粮食往城外走去。
城外停了一支商队,比项容先前遇见过的规模都大。
队里马匹健硕,一看就是良种马,价值不菲。
这种马匹一旦饮食上有差池,很快就会掉膘,支撑不了多久——可见这支商队喂马时一定尽心又大方,马匹才能看着如此健康。
也由此可知,这支商队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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