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多远,就被韩大人一箭射了下来,接着就被吊起来放血。
“真够狠的,听说以前韩大人是江陵有名的酷吏,看样子是真的。”
“这你得问庄河啊,他最清楚了,是不是啊庄河?”
“是是是,江陵大狱里的人,没一个不怕韩大人的。”
庄河咧嘴嘻嘻笑,转眼扭头翻了个白眼。
新墓果然比不上前一个,两天就搬得干干净净。
这回没有罗盘青年紧盯着,项容从一堆钗环中私藏了一对水滴状的黄金耳饰,一根玉簪子。
玉扳指、金片、金箔之类,不那么特殊显眼的,尽量都薅了一点进空间。
之后,罗盘青年继续寻找新的目标,看他们的架势,是打算把玄虎山犁一遍。
只要有墓葬,那再小的蚊子也是肉。
寻找新墓葬的时候,其余人又被派去西面,总归是不能闲着的。
结果这次去,就见有两个连着的矿井塌了,说是里头留的矿柱少了,顶板因压力过大而下塌。
但具体什么原因其实难说,反正也不重要,对采矿区的人而言,重要的是赶紧把矿井清理干净,重新建起来。
否则耽误了采矿进度,他们拿不到钱,还要受惩罚。
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或者磨洋工,采矿区每月是有定额任务的。
众人火急火燎地重建,项容这个倒霉催的,被安排下去搬运井里的尸体。
矿井坍塌的时候,里面埋了不少人,大多不是被砸死,就是窒息而亡。
尸体留在井下怕招来疫病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必须搬走。
就这样,项容每天面对的要么是一地脑浆,要么是残臂断肢。
转回东面,还得在腐烂臭的尸骨身边,摸来摸去。
这种日子和路上逃难比起来,说不上哪种更糟糕。
好在,她终于熬到了休沐的日子。
休沐的前一天,午后下了场雷阵雨,雨势没有在采矿区的那次大,时间也短。
但下雨前的风很大,吹起来很凉爽。
电闪雷鸣间,天色晦暗。
项容记得很久以前的暑假,她很喜欢在这样的午后里,缩在自己的小卧室,吃着零食,看着电影,偶尔抬头望一眼空中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树叶。
那个时候,她幻想自己仿佛是在末世里偏居一隅,格外轻松和愉悦。
后来,末世真的来了,她才意识到那时无忧无虑的自己有多天真。
隔天一早,趁着太阳还不刺眼,项容迅下山进城。
南阳城早已戒严,夜间不许人进出,白日进出要经过严格的盘问和搜查。
项容在进城的队伍里,意外看到了木匠曹平。
曹平也看到了她,与她打了招呼。
“好不容易等来休沐,想进城去找段老爷,我的好几个同乡好友如今在段家做工。”
项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能活着走到益州、并找到出路的,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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