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明往付南风身上一扑,扑掉了他的兜帽,露出白了一半的头发,“舅舅,你怎么成老头子了。”
“再老也是你舅舅。”
付南风单手抱着他上了车,姜孟从后视镜跟他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目光,车里只听见百里子明唧唧呱呱的声音,姜孟烦了,切到音乐,“不准吵,让舅舅休息。”
百里子明看向舅舅,他闭着眼睛,脸色看起来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坐车太累了,就捂着嘴老实下来。
“换一首。”
付南风突然说。
姜孟切歌。
换的这首依旧让他皱着眉,姜孟直接关了音乐。
“你今天跟你爸去奶奶家。”
“为什么,舅舅还说带我逛街的。”
“过几天逛。”
“逛一会儿不妨事。”
“你武功不打算要了?”
付南风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过凡尘总说你乖,哪儿看出来的,面相么?”
“孟姐,”付南风叹气,黑血从嘴角溢出来。
“叫你爸回家!”
姜孟知道情况危急,以最快速度往家里赶,她分不出神嘱咐儿子,后座上一团乱,百里子明边哭边给舅舅擦血,小天才电话手表里宋问很冷静,指挥儿子点付南风睡穴。
“点不住,被冲开了!”
“我还有三分钟!”
“无妨,”付南风眼角流出血泪,他气息微弱,笑着安慰外甥,“还撑得住。”
“舅舅呜呜呜……”
“哭的……咳咳……我头疼。”
“呜、呜——唔。”
姜孟住着独栋别墅,车冲进车库里,她把弟弟背进练功房,吩咐儿子在门口等他爸,“去拿含光剑。”
“我不知道在哪儿!”
姜孟没再回应,她扶弟弟坐下,两人内力同源,掌心相对,她试图将溃散的真气引回经脉,效果不佳,只能尝试运功,让循环自行恢复,可内力如泥沉大海,只在经脉中冲撞,完全不听使唤。
“冲督二脉坚持不住了,南风,忘吧!”
“不、不要。”
“南风——你才得了在武林大会夺魁,几十年苦修是为了什么?为了区区一个过凡尘,你要废了这一身修为么!”
付南风内力在经脉中冲杀起来,他如坠寒窖,渐渐失去了对奇经八脉的感应。
“再这样下去,十二正经也保不住的!南风,你在坐忘道走得太远了。”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