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很疼吗”都不必再问,再问都显得残忍。
少年指骨在老式病床的铁栏上捏紧,金属弹簧被扭曲出令人牙酸的动?静。
他给她递水,给她插上吸管,给她擦额角的汗。
直到最后那些痛意被麻木平息。
他问了那天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谁干的。”
少年嗓音沙哑,透冷,像是粗粝的砂纸打磨过尖锐凌冽的冰。
别枝拿还疼得带颤的眸子轻轻看了他一两秒,看见他眼底那片纯粹的黑:
“……我自己摔的。”
“……”
从十几级的楼梯上滚到最后一节台阶下,头破血流,浑身?擦伤,进?急诊,昏迷了五六个小时,检查完送回来后,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口和淤青——
一不小心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说是自己摔的。
庚野停住,就连他身?后天边的晚霞似乎都被按下过一秒窒息的休止键。
然后像无事发生?。
他低头,给她把冷敷伤处的融化了的冰袋轻柔地拿起,换上床下保温箱里的另一袋。同时,那人语气散漫又懒怠地玩笑:“我就说,你小脑没长好。”
别枝以为这件事结束了。
直到一周后。
高三生?专属,期末考试后也不能放假的自习周。
林哲像是被火烧在屁股后面,连滚带爬地穿过课间学?生?,冲进?了别枝班里的教室。
班里学?生?被他吓得不轻,惊恐望来。
林哲却没顾得管,满头大汗,差点匍匐地半跪到别枝桌边:“上……上周……楼梯上、是不是吴——吴成?杰!”
别枝眼神微变:“谁说的?”
“祁、祁亦扬……”林哲回答完才反应过来,攒足了口气,爬起来,“赶紧跟我走?——吴成?杰这个傻逼……他他妈的要出人命了!”
“……”
别枝高考体测800米也没跑得像那天一样?拼。
她被林哲领着,赶到体育楼的二楼,走?廊上已?经站了好些看热闹的体育生?们。
别枝穿过人群,跑向那个虚掩着门的走?廊尽头的房间。
隐约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叫走?廊里压低的议论都悄然。
“——我问最后一遍,吴成?杰人在哪儿。”
覆盖过少年冷淡平静的声线,是与他相?反的,像是崩溃一样?的男声:“篮、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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