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这个院落极大,中间又分了好多单独的院子,从大门进去没走多远,我和苏落都来到了一个小拱门,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这个老头弯腰在收拾东西,见我和苏落进来,特别是看到苏落肩头还趴着一只猴子,就问我们是王家的什么人。
我还没有答话,苏落率先道,“我是苏轼的孙女,就是那个苏大师,到这儿找我爷爷的,请问我爷爷是不是在这儿?”
那个老头嗯了一声,给我们指示了一下方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说要带我们过去。
这个老头手脚粗大,背佝偻,口如吹火,整体面相是命格中的奴仆格,应该是王家请的下人。
过了这个院门,哭哭啼啼的声音变的越来越清晰,我心中也越来越惴惴不安。
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院子里挑了一个灵棚,灵棚两侧燃烧着硕大的蜡烛。
灵棚后面是灵堂,我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巨大的棺椁或跪或坐,王重瑞和苏大师都在其中,另外还有几个男人,应该是王家的亲戚。
见院中来人,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接待,他还没有问清关系,苏大师看见了我们,吓了一跳,赶紧走出来,眼睛瞪向了苏落。
然后他移动身体挡住王重瑞的视线,指着苏落,对过来接待的那个男人道,“这是我孙女和她的朋友,可能是等着急了,找我来了。”
说完这句话,苏大师冲着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先走,然后他打个招呼就会离开。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灵堂内端坐不动的王重瑞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迈着沉稳的步子也走了出来。
看到我的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的狰狞可怖,“小崽子,是你?你胆子不小,竟然还敢来我家!”
他的这种状态,十分渗人,不过我马上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帮你们尽快的找到那个女人,或许还有一些情节,是你们不知道的。”
王重瑞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指着我道,“不需要,给我滚!不然我毙了你!”
见王重瑞逐客,那个中年男人也瞪起眼睛让我走,我这才知道,他是王元吉的父亲,而再接着从灵堂里走出的一个死死盯着我的男人,应该就是王利川的父亲。
到现在我才明白,王元吉和王利川是堂兄弟,难怪相貌上有些差距。
王重瑞很早就已经领会了相炁,此时他的衣袖鼓荡起来,像是一张吃饱了风的帆,此刻他的整条手臂之上,都是炁。
只要他这一掌打下来,我不死也要重伤。
见形势危急,苏大师连忙挡在了我的前面,冲着王重瑞说,“王老爷子,那个女人是铁了心的想要报复,有没有骆意这件事,她都不会善罢的。而骆意只是适逢其会,成了替罪羊。”
苏大师这两天都在帮王家找那个凶手,王家应该是很承他的情。而他的这番话,说的也很有道理,王重瑞楞了一下,似乎是想明白了,鼓荡的衣袖渐渐地消沉了下去。
苏大师又道,“不管怎么说,来祭拜总是没有错的。”
说完苏大师冲着我挥了挥手,小声道,“上柱香,磕个头,赶紧走。”
虽然我想留下来,打听一下王家和悯天教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只得抓来了一炷香,点燃之后,在王利川的灵位前晃了三晃,在那个奴仆相的人指引下,插在了一个硕大的香炉中。
再接着我退了几步,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慢慢站了起来。
看王重瑞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愤怒了。
如果真论因果的话,是他得罪悯天教的人在先,即使没有王利川盗取我的东西,人家也不会放过他。
而我不论从那个角度讲,都是被卷入这场风波里的人。
即使如此,祭拜完了之后,苏大师还是拽了我一把,让我离开。
直到转身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到那个王元吉,也不知道他去了那儿,并没有在灵棚这帮他弟弟守灵。
走出灵堂的小门,避开王家人的视线后,苏大师这才停了脚步,冲着我道,“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着么?这里是你最不该来的地方,你怎么偏偏就跑到了这里来?”
说完我之后,他转头又训斥了苏落,以他的智慧,肯定猜到是苏落将我带过来的。
苏落撅起了嘴,不过并没有顶撞。
我连忙道,“苏大师,你别怪苏落,是我非要过来的。”
苏大师皱了皱眉,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真实目的是想了解悯天教,但这个却没办法说给苏大师听,只是道,“我只是不想和他们结仇,所以过来祭拜一下。”
苏大师哎呀了一声,“你这个傻孩子,现在王家早就知道不是你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你现在跑过来,这就相当于火上浇油你知道么?再说了,祭拜哪有晚上过来的,你们真是的!”
将我和苏落训了一顿,苏大师又放缓了口气,“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不过已经能确定她们有一个组织,现在正在顺藤摸瓜,看能不能将她找出来,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添乱了。”
说完了这个之后,苏大师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在这儿等我,我去和王老爷子打声招呼,我们一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