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班、琴房、家属楼,她三点一线,沿着苏州街从南到北,小蚂蚁一样重复忙碌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开学的前一天。
那天是周日,三十九度的高温,柏油马路被晒得都能煎鸡蛋。
路诚和去成都出差了,盛芮值大夜还没下班。
快八点的时候,路嘉茉被一阵急躁杂乱的敲门声吵得惊醒。
她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门外传来更大的敲门声和嘈杂的人声,才连忙头重脚轻地翻身起来。
她昨天刷题到半夜,今天没补课就将闹钟关了,想睡个懒觉。
所以到底谁啊?一大清早的!
路嘉茉随手将乱糟糟的长发抓了抓,下床趿着拖鞋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眼皮还困得抬不起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摸着去开防盗门。
汪鸣飞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困得直打哈欠准备倒头就睡的时候,眼角余光不注意瞥到电脑右下角的日期,一下子精神了。
靠啊!怎么还有就一天开学了?他寒假作业还没写几个字呢!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鬼见愁鲁通海的脸,立刻人仰马翻地从转椅上爬起来,觉也不睡了,拿起手机夺命连环call地叫醒好几个人,组局抄作业。
因为抄作业这事儿诱惑太大,还没半个钟,三四个哥们全顶着黑眼圈从家赶到了汇合点。
汪鸣飞来得最晚,走到家属楼单元楼下,看到冯柠也站在楼梯口,哈欠打一半生是卡住了。
“我说,汪汪你也太慢了吧。”季家乐拎着吃剩的两根油条,胳膊搭上汪鸣飞肩膀,将他往楼梯上带,“抄作业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啊。”
“去去,”汪鸣飞没好气地将挂在他身上装着油条塑料袋推远点,扭头往后又看了眼,小声问他,“冯柠也怎么来了?谁叫的啊?不怕你家盛盛发火作业都不给你抄啊?”
“人不都你叫的吗?”季家乐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划分责任,“咱盛盛可明辨是非得很,有火也只会跟你撒。”
“我靠!”
一行人吵吵闹闹到了五楼,季家乐撞了下汪鸣飞肩膀,下巴抬了抬示意他。
汪鸣飞用眼神鄙视了他一眼,抬手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反应。
他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没反应,几人眼神开会。
“没醒呢吧,打电话打电话。”一人催。
“这玩意他妈的常年静音,听不见手机铃声的。”另一个吐槽。
“那再敲再敲,用点力,没吃饭啊汪狗。”还有个嘲讽。
高兴时被叫汪汪,不高兴时被叫汪狗的汪鸣飞:“……”
路嘉茉将防盗门拉开,很懵地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很大地看着外面的人。
外面的哥几个眼睛同样瞪得老大地看着路嘉茉,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