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骞也笑起来,“就是这样。”
两人跟台上讲相声似的,逗哏捧哏,有来有回。
“啊?”这回轮到戎玉怡。
梁鹤骞见她真没明白,干咳一声:“我直说了吧……”
门打开,服务员进来倒水,呈上焕然一新的餐盘,问:“三位客人要点单了吗?”
翻开餐牌,各色牛排西餐菜品罗列在上,梁鹤骞利用这简短的时间稍稍解释他今天为何会把傻子带上。
倘若不是怕把傻子独自一人放家里会出事,比方说开煤气灶跟火玩,跟狗打架,左手跟右手打架,左手跟眼珠子打架……梁鹤骞也不会把他带上,实在是逼不得已。
戎玉怡听完他的解释,连忙摆手:“没事。”
“你刚才说,他是feather的朋友?”
“对。准确来说,他是二少一个朋友的弟弟,那个朋友前段时间意外去世,二少帮忙照顾。”
前段时间意外去世?
“哪个朋友?”戎玉怡翻看着餐牌,没想好要吃什么,也没想起这段时间有哪个要好的朋友去世。
“不知道,那天二少来得仓促,放下人简单说几句就走了,我没来得及问更多。”
戎玉怡瞟了傻子一眼。
梁鹤骞笑:“你也不用指望从他那里知道什么,他记性不好。”
“连家人都能忘记?”
“这事有点复杂。”梁鹤骞拿过玻璃茶壶给三人续上柠檬水,“这么说吧,他是did,也就是多重人格,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病吧,就是一具身体里装了几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对这具身体有使用权。傻子是主人格,比较特殊的是检查报告出来他是烧傻的,即发烧没来得及降温,烧坏脑子。医生也不是没让他尝试介绍家庭成员,但傻子说不出来。”
“为什么叫他傻子?”杯子里倒入七分满的水,戎玉怡轻叩桌子,以示感谢。
“他就叫傻子。”梁鹤骞无奈,“你叫别的他还不认,跟狗一样,认名字。”
傻子频繁听到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在叫他,从电视机前转过头来。
梁鹤骞顺势说:“别坐太近,对眼睛不好。”
傻子似乎很听他话,点点头趴着膝行退后一米。
“他脖子怎么回事?”
“哦,唉,别提了。二少之所以这么吸引傻子,他本人功不可没。我要是跟你说,他们前天在海边上吊,你信吗?”
……如果她今天没遇见闫梧桐,那么此刻她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甚至会像刚才听闫梧桐说完捧腹大笑一样,一切重演。
人怎么可能上吊死亡未遂?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好吗?别说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地心引力也不可能让他们干出这样的事。
沉默半晌,戎玉怡问:“认真的?”
偌大的包房除了傻子在捣弄电视机发出的动静,没有任何声响。
梁鹤骞耸了耸肩:“我就说你不会信。”
“这很难让人相信,好吗?我说我是武则天,你信吗?”
梁鹤骞扑哧一声,觉得她说话一如既往好笑,“好吧,我跟你说详细过程。”
“那天是这样的……有个兄弟的女儿心脏病手术成功,为了庆祝,大伙在海边烧烤,搭了几张桌子。现场乌漆麻黑的,最亮的灯是每家每户的院子灯和公路上的路灯,离沙滩有点距离,也不浪漫。你知道的,二少是个浪漫脑,最喜欢搞一些小浪漫。偶尔也会搞一些大浪漫,但是浪漫死了,就到吓人的地步了。这天的前菜是,二少让人把他别墅院子里的葡萄架给搬出来,给架子上绑彩灯串灯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