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凑近了些,“你不喜欢么。”
似蛊惑,似引诱,引得崔冬梅缓缓抬眸,分出一二分神色落在他鼻尖。暗夜荧光,昏黄灯芒,绕着他鼻尖,星星点点的光晕,似佛光灿灿。
她晕乎乎说道:“你说什么?”
男子轻笑,朝她耳畔喘气,一股股气息,夹杂极强的情义,冷不丁扫过耳廓,窜入耳朵,战栗非常,浑身酥酥。
“我说,你不喜欢么。”
“嗯,让我想想,”崔冬梅屏气,将自己全部的心绪凝集,落在他鼻尖的光芒上。
“喜欢,很是喜欢。”
一瞬间那原本放在背后的手,跨过腰肢,及至小腹,将人稳当当团住。
“喜欢什么?”
小娘子将自己的手,徐徐落在他手背,温暖祥和,无一处不好。
“二哥哥,还没有告诉你,我心悦你,好早好早以前便开始,那是连我自己也不知的时候。”
月影羞涩一笑,藏入云朵之后。
“我知。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明了自己心意,等你亲口告诉我。
在崔冬梅不解神色中,他柔情似水说道:“我心亦然。”顿了顿,方才继续,“很早很早。”
崔冬梅噙着笑,“那不能很早?你还惦记五娘子呢。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你提前来找我,如何?”
“那时,你还小。”
“哼,你就是嫌弃我小,旁人家的童养媳怎么说!”崔冬梅急了。
“好好好,如你所言,我去找你。”
三生之约,七世之盟。
往后的日子,他们月下赏花,水榭弹琴,去苍山看雪,往东湖泛舟,当然,再有夜深人静之时,听听小儿胎动。杨恭一直记着崔冬梅月份不小,又是双胎,日日关照,时时惦念。
白日里不论是前朝听政,还是立政殿书房论事,总会时不时派人来看看,她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末了,再问问想太医,会不会早产,有无妨害。
战战兢兢好几个月之后,终于等到瓜熟蒂落之际。
这日一早,崔冬梅吃得香,一连喝两碗粳米羹,几样瓜果蔬菜,方才作罢。早膳之后,依着太医的吩咐,走动走动,谁承想,堪堪出得正阳宫大门,就有些不好,小腹涨得厉害。
她一把拽着香香胳膊,“快,快扶我回去,怕是要生了。”
香香病愈,重回崔冬梅身侧伺候不久。闻言,急吼吼嚷嚷开来,扶着崔冬梅回去。
正阳宫东侧间,一应物件早已准备齐全,五六个稳婆并几个经验十足的老嬷嬷,伺候一旁。这几人得见崔冬梅主仆回来,忙不迭上前问话,“羊水破了?”
香香点头,崔冬梅吩咐,“小厨房备上热水,请向太医来。”
去岁才有郭侧妃之事,崔冬梅亲自得见,她有些害怕,怕自己有个不好,更怕自己去了,只能父子两个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