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娴提醒过她:不要跟现任提前任,后果很严重。
她的脑子经常轴得直抽抽,刚才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可是……好像也不是很后悔。
“乔荞,过去是过去,不要为过去难过。”
他是真的不在意,就像她不在意他的过去一样。
她摇头,望着上方的灯具,迷茫地说:“他偷偷办完了手续,出发的前一晚才通知我,说他最多在美国待五年,回来就娶我。申请学校,办护照签证,预定机票……那么多的准备工作,他一个字都没透漏。我说我不是存款要等你来取,也不是蘑菇任你来采,就算是蘑菇,它也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他问我是不是要分手,我说是的。然后他就怪我无情无义,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那是个傻逼。”
斯文人骂人了!
她抱紧他哈哈笑。
她好喜欢这种毫无保留地分享秘密的感觉!
双人作息,磨合两天就上了正轨。晚上不要工作到太晚,把精力留给加班,浓情蜜意有助于入眠。睡得好,起得早,不会耽误买菜。最惊喜的是她也要跟着去,她说这是她一直向往但没机会体验过的生活——自己去买菜怕闹笑话,毕竟她只认识很少的几种常见菜。
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工作,一起散步,一起出行:他陪她去她想参加的活动,她也会陪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她多睡的时间,他在阳台跑步或者忙着整理。
她练功的时候,他拿着平板或者书在旁边陪伴。
形影不离。
她要去跟曾娴碰头研究收尾细节,他送到后,先行离开。
她忍不住感慨:“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曾娴惊讶,小声提醒:“有点危险,你快要跟蚕宝宝一样成茧了。”
“没啊,我们每天出门,不止一次。”
“我是说生活圈子,再这么下去,你的生活就只剩他了。”
曾娴嘴很紧,所以乔荞把大背景分享给了她。曾娴没有敏感到因为那种无稽之谈就把他当成危险分子,但她担心乔荞会因为过分怜惜而被对方完全掌控。
“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真的,特别充实,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曾娴叹气——她们这些缺父爱的女孩,一生都在追求安全感。
“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应该是吧。说实话,现在就有点想他,这里……”乔荞把戒指翻过来,摸着侧面的心形,接着说,“可以了,不影响佩戴舒适度。上次弄的那包红宝石里,有些颜色接近枫叶红,我想做一件‘亭外枫叶’,能切吗?不用考虑保料。”
“不难。对了,什么时候来个赛博朋克?马赛克切割走一波。”
“好,先弄完这个单。来得及的,一定要记得休息,我差点就瞎了。”
“行。”曾娴看着戒指,柔声劝说,“已经可以啦,表达爱意离不了心形,别嫌它俗气,爱情本来就是很俗气的玩意。”
“嗯。”
搞设计的人容易走两个极端:一种自负包天,觉得自己的设计牛逼死了,听不进半点意见。一种是像她这样,总觉得还可以做点什么,让它变得更好。
不知道她们家谢叔叔是什么样的想法,实在猜不出。他在工作时几乎没有表情变化,没有困惑,没有懊恼,没有厌烦,就是安静地做,完成之后也不会欢天喜地喊解放,只是平静地关电脑,整理桌子。
波澜不惊。
好像他的表情全集中在了床上。
“你笑什么?”
噢……
乔荞收回旖旎心思,随口说:“圣诞节想带他去见家长。”
“这么快?你们重逢才多久,确定关系才多久!”
“男朋友也可以带回去的,我们家……没那么正式。”
她们家的时髦观念,曾娴感慨过很多次,无言反驳,笑着说:“他的长相,达到去你家吃饭的门槛了吧?”
乔荞顺着她的玩笑说:“长相符合,不过身高不符合生育要求。按乔歌的指标,我得找个武大郎。”
“哈哈……你外婆太有意思了。不过她们那一代的主流审美,就是要看起来温婉可人。”
“对。小时候叫我黑胖,不黑不胖了,就叫我傻大个。我舅舅最惨,乔歌说喂奶的时候,看到他的脸就头晕,赶紧断奶,丢给保姆照顾。她一看到漂亮小孩,不管认不认识,都要给人送点东西,颜控典范。她说眼睛就是用来欣赏美好事物的,可以一天不吃饭,但要是家里没花,浑身难受。跟她住一起,每天都要听美丽经,受不了。”
曾娴笑到没法干活,干脆关掉抛光机,站起来活动四肢,兼闲聊。
“那她为什么嫁这个老公?”
“区爷爷对她太好了,当女王一样捧着。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最后因为婆媳问题大爆发才离婚,奇迹吧?”
看来是对方给的太多,拒绝不了。
曾娴心想:跟个不好看的老公睡觉,不会晕床吧?
说出来不礼貌,她只能暗自发笑,实在是好奇,又问:“她大概有多少财产?”
“不知道。房产就那一处,她不喜欢买房,换到新的,马上卖掉旧的。珠宝很多,贵宝半宝都有,她不在乎价值,好看,够闪就行。她很喜欢海蓝宝,超过蓝宝,有一块鸡蛋大的吊坠,护心镜一样,品质不错,改天我拍给你看看。”
“牛逼,你多拍几个给我看看,长长见识。这些将来都由你继承吗?”
乔荞摇头,很无所谓地答:“我跟她姓,只是她希望有个传承,不是那种意义的继承。乔家还有很多人,她有个堂妹一直跟着她,帮她打理生活,去年才因身体原因搬出去住。乔歌有两个哥哥,都在世,侄子侄女共三个,侄孙辈四个,其中三个来往不是很多,有个侄孙女每周过去看她,就我跟你提过的乔尔祯。她在乎的人比较多,大概是一人分一点吧。这个不重要,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