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于伟明看着倒在地上哭成一团的女人,“最起码现在所有证据指向她,具体的还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和审讯。”
“我怀孕了!”姚莉抬起头看向鲁从谦,又转向于伟明,“我是孕妇。”
“孕妇犯了法也得接受调查问讯。”于伟明这句话是说给姚莉,更是说给鲁从谦,他跟鲁先先一样,担心鲁从谦会袒护自己的女朋友。
鲁从谦蹲到姚莉跟前,在她耳边低声说:“忘了告诉你,我早就结扎了,就在芳菲生下先先之后,我就结扎了。”
姚莉张大嘴巴,面如死灰,双眼一下空洞,嘴唇紧闭,双肩低垂,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寄托。她知道,她完了。
岳初叫外边的女警进来,将只剩下躯壳的姚莉扶起,带上警车。临走之前,于伟明问了一句:“鲁总,你要不要跟我谈一谈?”
鲁从谦点点头:“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会去找你。”
“等等!”鲁先先追出去,她很认真的对于伟明说,“你们就不怀疑鲁从谦吗?区区一个姚莉能策划这么多案子,还能顺利实施?”
于伟明像对待小徐警官那样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姑娘,如果鲁从谦参与了案件,我们会依法对他展开调查。但是在这之前,你要相信你的父亲,你们之间可能有些嫌隙,但就目前来看,他最起码是个还算合格的爹。”说着话,于伟明挑起眼眸看了鲁从谦一眼,转身上车离去。
“先先,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鲁从谦虽对女儿的猜忌感到冤屈,但还是改不了对她的疼惜,“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鲁先先甩开他搀扶她的手,像看待仇人那样看着他:“你以为把所有罪责扔给姚莉就完了?你就是她的帮凶!即便你没有亲自动手,你也间接的帮助她害死我妈妈!”
鲁从谦惭愧的低下头,他自诩为风云人物,在复杂多变的商海生涯中,已经历练得非常精明、老练,但他却认不出枕边人的伪装,他跟她过了十多年,期间一直把她当做温柔善良的“解语花”,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存了一肚子坏水的“毒蛇”。
“鲁总,我送先先去医院吧。”钟玉文适时的站出来。
鲁先先也不给他好脸色:“我的腿并没有断,我也不是三岁孩子,不必这个送那个送。”她起身离开这栋令她作呕的房子。
冯智渊和成浩川像两道影子跟在她的身后,与鲁从谦和钟玉文这两个每天活在斗争和权谋中的人相比,鲁先先宁肯选择跟她一样都是社会废柴的冯、成二人。
艾红被保安拦在小区门外,看见鲁先先带着伤走出来,一把将她拽到身前,像一只炸了毛的母老虎:“是鲁从谦打了你!”
“不是,是姚莉,鲁从谦的相好。”鲁先先一直憋着的眼泪流下来,她是真心心疼她的人,“姚莉害死了我妈妈,那封信也是她伪造的。艾红阿姨,我妈妈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
天气晴朗,路旁的雪已化完,绿化带里裸露出的泥土湿润,常绿树的枝叶因为雪的冲刷和滋润,绿得干净而鲜明。艾红看着这样明媚的蓝天白云和长大成人的小女孩,不禁为自己早逝的朋友感到哀伤,是啊,她如果还在这世上该有多好,她的小女儿该有多么眷恋她,她的挚友该有多么依赖她。
“先先,”艾红从包里拿出纸巾,为鲁先先擦拭眼泪,自己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滑落,“你妈妈她虽然不在世上,但她对你的爱一直都在,你要相信,她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你。你已经找出了害她的真凶。从今以后,你要振作起来,像被你妈妈爱护着那样好好爱护自己。”
鲁先先努力的点头,泪眼婆娑中,她被艾红带到医院,包扎伤口,做全套检查,好在除了脚腕扭伤,其余并没有大碍。
“没想到啊没想到。”冯智渊站在急诊门外的拐角处,对着成浩川感叹,“小鲁总本想要买凶杀人,不曾想她也是别人谋杀的对象,这个世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叫人看不透。”
“还说别人,你自己不也是。”成浩川跟他说话总是不留情面,“你也是重重伪装。”
冯智渊知趣的闭嘴,成浩川的手机却响了,是于伟明,他叫他来公安局一趟。与此同时,鲁先先的手机也响了,传唤她的是一个女警。
老袁
艾红自觉的肩负起母亲的职责,她带着鲁先先和成浩川来到公安局。在路上,他们已经把买凶的始末告诉了她,艾红并没有责怪先先,而是告诉她,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于伟明交代清楚,这样才不会背负着心魔,影响到今后的生活。
于伟明和小徐警官将鲁先先带进审讯室,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此时的心里并没有起多大的波澜。
“调查了那么多人,居然漏掉了你,鲁先先。”于伟明不禁叹息,“要说,我和你,咱们俩还真算是缘分。迄今为止,令我最为印象深刻的三起案件都与你相关。其中两起,你是受害人,但在杜锦城一案中,你竟然买凶杀人的嫌犯,姑娘,你怎么这么浑呢?”
鲁先先也深以为然:“是,我当时就是混乱,像吃错了药,整天浑浑噩噩,为自己寻找精神寄托。我把小薄荷当成幼年的自己,我变成我的妈妈,我想要再长大一次,像身边那些幸福的孩子一样,在妈妈的呵护下长大。”
小徐警官的眼角湿润了。她本来对鲁先先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以为她是被富商父亲宠坏了的跋扈的大小姐,仗着有几个臭钱,视人命如草芥,但是现在,听了这么几句话,她莫名的心疼起来,态度也缓和下来:“为了杜锦城那个渣男,实在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