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洛时安刚把碗放到一旁的案几上,还没来及与自家阿兄说些什么。就见一个身穿锦兰华服的,年纪比他略大一些的少年,满脸桀骜的走了进来。
正是洛家二叔的嫡子——洛时瑞。
“今晨去祖母那里请安,不见阿兄前去,一问方知阿兄昨夜里又病了。”洛时瑞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好似怕旁的人不知道,他们洛家的大少爷昨夜又病了似的!
随安蹙了蹙眉,也不知道是这身体原本的原因,还是他借尸还魂的后遗症。略大些的声音,总是时常让他感觉到心悸。
不过看洛时瑞一进门就大吼大叫的,习以为常的模样。随安猜测,原本的洛岁安可能并无这个毛病。是他在这个身体中苏醒后,自己个儿添的毛病。
“怎么着,看我还没死,失望了?!”
随安不是洛岁安,他才不会惯着洛家这一家子,不顾念一丁点儿血脉之情的玩意!
洛时安也早在看到来人的第一时间就站到了自家阿兄的身边,一双漂亮的凤眼,目露凶光的盯着洛时瑞。只要他敢有一点点对自家阿兄不好,小少年就能扑上去把人给好好揍一顿不可!
洛时瑞一听随安那充满了冷嘲热讽的话,就开始皱眉。往日里只要他搬出祖母,就算是这兄弟俩有多不待见自己,那也是不敢有任何反驳的。怎么今日里洛岁安说话这么冲!
“既然岁安阿兄无事,为何不去与祖母请安?”洛时瑞也是狡猾的,不接随安的话,直接就像把对祖母不敬的帽子先叩到两兄弟头上。
随安微微偏头看着一脸胸有成竹的洛时瑞冷笑,若此时这身体里的还是洛岁安,他这一句话,十有八九是能够达成目的的。
只是,可惜了!如今这身体里的是他随安,不是洛岁安。所以,也就注定这洛时瑞今日的目的要落空了。
威胁吗?
他随安这辈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被人威胁呢!
而且,今日就算他说破天。这不敬祖母的名头,也要看那老太婆敢不敢往他头上叩。毕竟,这洛家一大家子的吃喝花用,那可都是从他这里支出去的。
惹急了他,他会让这洛家所有人都认清楚谁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的小命都是握在谁的手里的。
“既然知道我昨夜病了,今日还要我拖着病体去请安。就是不知,旁的人会不会说祖母不慈呢?”随安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洛时瑞满脸不屑的看着随安说道。
“哦!原来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啊!”随安给洛时瑞挖了一个大坑。
只要这没脑子的玩意赶出去说三道四,他就敢让这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洛家的老夫人不慈。只要洛家自家人的事敢传出去半点儿,他就敢把洛家这些人干的丑事,全都给抖落出去。
这活……呵呵……他绝对比洛时瑞这货干的更加熟练。
至于名声这东西,他都是名满上京的病秧子了。活了今日,能不能活了明日还是两说呢!
反正他是不需要的!
至于娶妻什么的!随安就呵呵,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打算娶妻!
他打算这么做,也就没打算瞒着。随安接过自家弟弟亲手倒的茶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看也不看洛时瑞一眼。
洛时瑞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一脸愤怒的看着算计他的死病秧子。双手握拳,恨不能一拳给他当场打死。
祖母都说了,只要这病秧子一死,他手里的那些秦家的财产那都是属于他们父子的了。他为什么就是不死!
洛时安就跟个遇见强敌的狼崽子似的盯着洛时瑞,他是读书人。但是,阿兄为了不让他出门在外被人欺负了,也是有给他请武师傅的。要是真打起来,洛时瑞这个酒囊饭袋就算比他大,那也是被他按着揍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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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两人间的剑拔弩张,随安反倒是心情很好的喝了口茶。只要是他一天没有死,整个洛家如今就只能指望他。
这洛家原本在上京那也就只是末流的家族。仰人鼻息,依附大家族之下,才能在这满是权贵的上京离都城里有那么一席之地!
但是现在么?呵!洛家的爵位早就在洛岁安的祖父那一代就彻底宣告终结了。
洛家本就根基薄弱,子嗣又没有什么出色的。在爵位无法承袭后,为了保住洛家后辈的富贵,洛老爷子无奈让自己的长子与江南秦家联姻。
也就是洛岁安的父母。
也就有了当年秦氏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的嫁妆!
那本来就是洛家跟秦家的交易。
当年秦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洛家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秦氏的嫁妆在她去后,被洛岁安名正言顺的全部捏在手里。要不然,他与洛时安在偏心的祖母手底下可活不到现在。
毕竟,在洛岁安的记忆中。洛老夫人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二儿子,完全没有洛岁安他们一家的存在。
谁叫洛岁安他爹,洛家的长子不是在了洛老夫人膝下长大的。所以,拿自己大儿子一家子来给自己心爱的二儿子铺路,毫无负累!
洛岁安直到自己魂飞魄散之时,才彻底释然。整个洛家,除了洛时安不再牵挂任何人!
“大少爷,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说是有事请二少爷回去。”文伯走进来,看了看屋子里剑拔弩张的两位小少爷,以及,坐在那里淡定喝茶的大少爷说道。
说实话,就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他也是不待见洛家二房的这位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