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昨晚放秦姗进来的事?”
姜或北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卓夫人竟然全然是知情的。也是,整个卓府在卓夫人的管束之下井井有条,要是没些手段怎么说得过去。而卓玉堂又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明面上的人加暗地里看着护着卓玉堂的人手应该不在少数。
“是,或北担心夫君不快,这才答应替他们遮掩,请母亲恕罪。这里面的确是有我的私心。”
“所以,你怀疑秦姗。”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但想来秦姗妹妹只是闺阁女子,且与夫君志趣相投,她实在是没必要用这些阴毒的手段。贸然说出来,要是冤枉了秦姗妹妹,实在是不好。”
“呵,说你小家子气,你还真是。你这点无用的良知,留着对待自家人尚好。对待秦姗,完全没必要。要知道,秦姗知道你嫁进来,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视你为必生之敌,欲将你除之而后快。你倒还替她说话。”卓夫人冷笑,随即吩咐人去调查秦姗的行踪。
“你放心,玉堂那边不会知道一分一毫。”
“谢谢母亲。”姜或北惊出一身冷汗。卓夫人的手段着实厉害,甚至她也不需要任何证据,就安排了自己人动手去查。
姜或北这时才有功夫派小蝶去姜家送信,告知家里卓夫人允许两个弟弟来卓府参加小考的事情,考过了才可以入卓府的学堂。虽说与预期有些不符,但总算得了这么个机会。姜家人心中激动不已,顾氏和李姨娘纷纷下了功夫督促亲儿子好生念书上进,争取在小考中获得好成绩。
风平浪静了三天,卓玉堂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大半,甚至脸色比之前看起来更好了。这天姜或北照例要在榻上歇下,卓玉堂却道:“我如今已经大好了,身边用不上你,你且回自己的房间睡吧。”
“夫君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姜或北诧异问道。
她已经洗漱完毕,一身清爽的素衣穿在身上,头发披在两肩没走动时带出一股怡人的香气。
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而是卓玉堂今早赫然发现自己裤子上沾染了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原来是昨夜梦中姜或北入了他的梦,两人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今日见她,便愈发有些不对头起来。难道说,他已经被姜或北这个妖媚女子蛊惑了?
他绝不能让姜或北得逞。他要的是秦姗,他清楚的知道。
“夫君怎么不说话?”姜或北凑近了些。领口的锁骨隐约可见。
卓玉堂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扯去,热气喷涌在姜或北的脸上。他鬼使神差般想要尝一尝她的唇,却又忽然将她推开。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姜或北也吓了一跳。她心跳极快,虽然自己在这些日子里有意无意地有些想要和卓玉堂亲近的意思,但是真地面临这种境况她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排斥这个人。
姜或北冷静下来,道:“夫君身体刚刚恢复,需要好好休息。这些事,咱们容后再做吧。”说完低垂着头笑了一下,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意。
卓玉堂变了脸色,道:“你下去吧。刚才的事,不要多想。”
面对着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姜或北又能说什么。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道:“那夫君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姜或北回去不久,卓夫人那边匆忙派了人过来请。见来的嬷嬷一脸严肃,姜或北努力加快脚步跟上她的步伐,小心打探道:“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别多问,你到了就知道了。”并不肯透露分毫。
姜或北跟着快走过去,到卓夫人那边时背上竟然已经出了一层汗,她来不及说什么,卓夫人已经抓着她的手,道:“你跟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一个字也不准漏。”
秦姗那边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了。姜或北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秦姗递信到后来两人见面的事情说了。“儿媳知道的就这些,当时夫君要和秦姗妹妹独处,不让我在场,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一点笑声,后来”
“后来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连个男人都看不住,还主动给他们提供机会。似你这般窝囊,难怪是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卓夫人满脸厉色,骂道。
姜或北道:“后来秦姗妹妹出门离开时,儿媳瞧见她脖子上有痕迹,大约是跟夫君在里面亲密过。”
“没了?”
“儿媳知道的就这些。”
不多时,门口有喧闹的声音传来,竟是两个婆子扭着秦姗过来了。她被五花大绑着,头发散成一片,看到姜或北时眼睛仿佛淬了毒,但很快低下头去。卓夫人道:“秦姗,你可知罪?”
“夫人,秦姗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有卑鄙小人从中作梗,污蔑于我,请夫人明察,定要还我清白。”
“秦姗妹妹,你说的卑鄙小人是我吗?”姜或北说道。
秦姗道:“嫂嫂何必上赶着来对号入座?我怎么会说嫂嫂是卑鄙小人呢?我只是希望夫人不要冤枉了我。”她打心底恨姜或北,若说门第,她们都差不多,她秦姗本身有才气,又和卓玉堂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卓玉堂亲口说过非自己不娶的,凭什么卓夫人不答应他们的婚事,却要找一个外面来的女人。
卓夫人道:“你自己看我又没有冤枉你!”说完把搜集好的证据都放在秦姗跟前,面对铁证,秦姗仍在狡辩,道:“这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要害我。”
卓夫人早就把事情查清了,秦姗在江湖术士那里买了药粉,可致卓玉堂病情反复。药粉分两次,第一次浸透在信纸上,卓玉堂闻了之后,病情便加重。第二次的药粉秦姗随身带着,借着与卓玉堂亲近之际用在了他身上。用方士的话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正是秦姗要的效果,对于秦姗而言,卓府信了八字之说把姜或北娶进了门,而她能够让卓玉堂从病痛中迅速好转,岂不证明她就是卓玉堂的福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