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敢。”他道:“我负不起你的那份责任。再怎么说,你也是聂家上下最出色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拐了你,我真是要死无全尸了。”
“你早就拐了我了。”聂时俊却道:“除了你,我没有跟别的人上过床。”
张河剃着牙齿的手一顿。
他觉得风更冷了。呼啸着真能把他的耳朵给吹冻了,再碎成千千万万块。
“只有跟我?”他有点犯糊涂:“那那一次……”
“是我的第一次。”聂时俊道:“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那次之前,我只摸过女人的手。在你之后,我也没跟任何人上床。”
我操!
张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山崖上滚下去。
不,要真能滚下去就好了。
聂时俊还很镇定地无辜地看他。那表情要多恬不知耻就有多恬不知耻,张河却只觉得魂灵都要飞了。
聂时俊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在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说谎。可他还记得那次两个人做爱,第二天起来聂时俊明明对他说没关系不必担心……
我操!那怎么现在又来扯着他!还第一次咧!狗屁!又不是老子插你的屁股!是老子贡献了自己的屁股给你这小子开荤呀!
“你要对我负责。”聂时俊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鼻子:“再说,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张河越发觉得聂时俊是在看他笑话。
他觉得很难过,当初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拖着鼻涕跑的小娃娃,当初那个一言不合就把他揍得半死的少年,现在却又长成这种人,能捏着他的心任意玩的……
他转过脸,看到谭子容那张遗像。笑得好像嘲讽。
“我们可以试试一个月。”聂时俊道:“就一个月。”
那到期还退款退货呢。操。
张河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双手抄在口袋里转身就下山。
番外一·远足(4)
他走得太快,甚至忘了去给谭子容拜拜。
以前每次来上坟都要拜一拜的。说上点心里话,希望谭子容能给他一点庇佑。当然他觉得就算谭子容真能听到他说话也不会庇佑他。两个人在最后那些年,早已经闹得精疲力竭,几乎反目成仇了。
但这已经变作习惯。然而聂时俊又把他的习惯都摧毁了。
他往山下走时,脑子里还有些空白。他不知道聂时俊竟能叫他这样生气。
他又不是真的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如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