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骗我,也不要敷衍我。”曲欢轻轻叹气,她那个神情我好像在哪见过。
缚青文没说话,曲欢率先败下阵来。
“不说就不说吧,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我怎么听着曲欢的语气和我师父关心我的语气那么像呢。
要糟啊。
“欢姐,我有话和你说。”
缚青文转到曲欢面前,眼神坚定。
“我······”
“小云。”曲欢打断了她。
“小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完了,真要糟。
“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但是小云,我现在只能拒绝你的心意。”
曲欢声音平稳,没有过多的起伏,不会刺激到缚青文。
“黎幽实非良人,我也知道,可我有想做的事,这门婚事必须达成。”
缚青文猛地抬头,“什么想做的事,我帮你。”
“没人帮得了我。”曲欢摇了摇头,越过缚青文往亭子里走。
“凡人之中,有天赋修仙者寥寥,我也是没有天赋的人,可我想试试,蛇族有秘法,凡与之结契的人类能够修炼蛇族心法,无论其才。”
曲欢说完,缚青文忍不住问,“值得吗?”
“值得,以性命做赌注也值得。”
怎么说,曲欢的决心并不是沸腾地要血液都翻涌起来的类型,她的决心更像是屹立百年的石山,沉寂但不可撼动。
我不懂曲欢的执着。我曾经宁愿不做防护地每天呼吸魔域空气也不愿意在修炼上用心半分。
回家就是我唯一要达成的目的。
难道对于曲欢来说,她的家人不足以牵绊她吗?
“伯父伯母呢?你做这个决定,他们怎么想呢?”缚青文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
曲欢回头去看缚青文,留给我们一个挺拔的脊背。
“小云,或许你并不理解,对于我来说,家人固然重要,我敬爱我的父母,但我仍是我,我仍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我仍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目标只服从我的个人意志。
或许求仙问道于她就像回家于我而言一样。
缚青文没有得偿所愿,但也算是了却一半遗憾。
缚青文告别曲欢后,我们也回了成衣店。
晚上,缚青文不吃不喝地绣着曲欢的嫁衣。
我们几个在店里帮樱桃打杂,尽量不让店里的事影响到她。
临睡前,樱桃说缚青文邀我去她房中一叙。
我一进门,就看见那嫁衣已经挂起来了。
“绣完了?这么快?”我问。
“还没,只剩一点点了。”缚青文指了指凳子,“坐。”
我坐下喝茶,等着她开口,但是缚青文也一个劲儿喝茶,认真的架势让我怀疑她杯子里是不是掺了酒精,正在借酒消愁。
“对不起,我······”
“别说了。”
缚青文打断了我。
“于斯,道歉的话说来做什么呢?一切都太迟了。”缚青文放下茶杯,抿了抿嘴,“痛失所爱。”
她看向我,眼里装着和鸣如出一辙的怜悯。